最近和一群小伙伴在学习阳明心学,读钱穆老师的《阳明学述要》和董平老师的《王阳明的生活世界》,相对于小册子形式的述要,我还是更喜欢看传记,虽然看过当年明月和度阴山的版本,董平老师的版本更加真实。
王阳明有一句话说“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个难是因为有一些心中贼是与生俱来的,是写在基因里面的。就比如说恐惧,有一个著名的“帕斯卡思想实验”,把一块足够款的木板放在地面,你从这头跑到那头去,脚是不会触到地面的,但是如果把这块木板放在两个悬崖之间,几乎就没有人敢过去了,甚至连挪过去都不敢,会觉得会掉下去。
这个例子现实中也有,比如玻璃栈道,明知道那是玻璃钢,但还是有不少人怕。这其实告诉我们人的理智其实在情感面前非常无力,理智告诉你“一点危险也没有”,但是情感让你挪不开脚。那恐惧真的一无是处吗?并不是,这个人类进化中给我预装的情绪其实在远古时代帮助我们在还没有碰到危险之前,就用这种情绪告诉自己,那边有危险,赶紧跑。有的时候是会错判,但是这大大提升了我们的生存概率,这是一项生存装备。
不过有的时候,问题在于这个装备有的时候会扩大它的防御范围,而且在现代社会其实没有那么多威胁的危险存在,恐惧带来的对于理智的影响就很大,其实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小病毒,病毒一旦复制太多份,我们自己的操作系统很容易就宕机。
王阳明被贬龙场的过程中,被追杀甚至假装投江自尽,后面又差点被老虎吃了,到了蛮荒的龙场,身边除了毒蛇虎豹就是语言不通的原住民,他亲眼看到和他一起来的三个人死在了瘴疠之气,他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也这么去了。在这种情况下,王阳明在躺在一口石棺里想,“如果此刻我死了会是什么样?”于是在石头棺材里,王阳明突然悟到了:没有任何东西是可怕的。当“怕无可怕”,进入极度绝望以后,他就什么都不怕了。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不需要任何外界的东西来给自己打强心针,来支撑自己。
当恐惧被驱散,王阳明的内心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据记载,当时他从棺材里出来,面对群山狂喜大吼,悟出八个字:吾性自足,何待外求。
其实王阳明的做法,无论是主动和被动其实采取了一种方法,叫做“绝望疗法”,我的恐惧是原来的认知导致的,王阳明告诉我们:要用行动来去除恐惧。不进入一种极度绝望的场景,你可能永远驱除不了你的那种恐惧。
【下一步行动】
这个方法用更好理解的方法就是一句话“大不了如何如何”——大不了是个死。如果能先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会发现也不过如此。有的时候我们的恐惧是来自我们的未知,真的直面去接触某个场景的是,反而就踏实了,试着用这句话问问自己“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