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召明

张奶奶叫张桂花今年七十六岁，耳不聋眼不花，身体很健康，爱旅游。周六，张奶奶和老年大学的同学相约参加了一个旅行团。她一大早晨，像往常参加旅行团一样，满怀着兴奋，期待着一场愉快旅行。

车来了，上车，交钱，二十元，不贵，门票，车费，餐费，感觉还很划算。不是张奶奶没钱，而是她想能省点就省点，剩下了钱贴补儿女不也很好。一路上接满人汽车开离开市区很远的地方。一个简易的大棚构成的办公地方，远看是大棚，走进去，里面装修整洁。走廊里摆满了灵芝样品和灵芝孢子粉产品，工作人员带张奶奶和朋友到一个大会议室，里面摆满了凳子。张奶奶坐里面耐心等待，八点多等到快九点了才坐齐了人。来了一位穿西装的小伙子，他热情介绍了公司状况，原来到的地方是“幸福来灵芝孢子粉公司”，这个地方交体验馆。

和她一起来的朋友说，可别上当，张奶奶说：“你太胆小，咱们老太太谁还能骗。”

这时候来了一位西装小伙子说要大家不虚此行，来了就要送大家礼物。张奶奶想，真好，还有礼物。西装小伙拿起来一个灵芝小药膏，说这个东西的用处，可以擦脚，脚不干裂，用处还很多。说卖大家，十元，谁举起十元给谁发。张奶奶想，才十元钱，买个药膏也划算，正好用的上，一到冬天和老伴儿都脚裂，买一管药没损失什么？于是张奶奶举起钱，好多人也跟着举起钱的。服务员拿着药膏收钱送货。接着那个西服小伙说送大家红包，把药膏举起来，张奶奶就举起了药膏。她和大家一样收到一个小红包，红包中正好十元钱。张奶奶太开心了，她想，这哪儿是买东西啊，分明就是送东西。

西装男又拿起来一个装着灵芝的瓶子讲灵芝的好处，说他们公司的灵芝在武夷山产地，介绍灵芝的各种药用价值。他又说这个东西，市场上卖198元，送给大家又有成本，今天只卖98元，凑个整谁要举起一百元来。张奶奶本来犹犹豫豫不想买，一看大家都举起一百元钱，她也就举起一百元钱。服务员收钱发货。还真行，张奶奶拿到灵芝切片，看了看，还真不是骗人的。西服男问，买了灵芝切片后悔吗，大家说不后悔，张奶奶也说不后悔，这有什么后悔的。西服男说好，我再送大家礼物，每个买到灵芝切片的阀一个红包，服务员来给大家发红包。张奶奶打开红包看里有一百元钱，张奶奶乐开花了。

接着，西装男拿起一盒灵芝孢子粉介绍这个产品怎么好，最后问大家谁买，会有意外惊喜，买有一个买的，这个产品一千元。张奶奶又想举起钱来，可是同行的朋友把她的手抓住了，小声说：“张姐姐，你别买了。”张奶奶很生气，她想这么好的公司，我怎么能不买的，可是朋友劝她读想想，她也就守住了没有再买。是啊，上个月儿子从上海刚买了几盒灵子孢子粉，自己喝了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过了一会，西装男已经吆喝 “羊初乳”了，他介绍这个产品怎么好，市场价一百多元，今天这个产品只卖一百元。张奶奶急不可耐的拿出一百元钱，举得高高。她买了羊初乳，但是没有红包了。张奶奶的同伴来看了看，说只含有3%的羊初乳，还主要成分是豆粉和蛋白粉，另外还有多种维生素。张奶奶说：“这个产品就是好，你不买拉倒，我买，回家喝了补钙。”

张奶奶跟着大家又来到一个地方，又是让听课。她们坐到一个房间里，这时候张奶奶早忘了什么观看文化名胜了，她已经感觉到愉快了。这里是“德博莱”企业展示地，过了好久来了一位年轻人。年轻人说不卖东西，只送大家东西。他拿起来一把铲刀，讲了这是钛金的产品，不是钢的也不是铁的，今天只送大家。张奶奶一看又是送东西，真好，谁家也得用上锅铲子的。她按着规矩拿出一百元钱，得到一把亮晶晶的铲子。过了一会，又把钱退给了买铲子的人们，张老太太兴奋了，白得一个铲子。如此这般游戏下去，她又得了一把勺子。

这样游戏一般的反复着，张老太太已经麻木了，她和许多人进入游戏状态。

年轻人拿起来一个盒子，里面取出两把刀，开始讲他的刀的好处，卖多少钱，卖1988元，今天优惠大家能拿出600元的，送他一盒刀。有人拿出钱来，他说是卖你的，你卖吗？卖了还能给我们公司做广告吗？张老太太真喜欢这台刀具，主要是不花钱啊，给人家公司做广告，要是弄回刀具送给儿子也好啊。张老太太还真带了许多钱，她儿子给她钱让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她来旅游了，想着明天再去吧。

张老太太拿钱着说：“好的，我是真喜欢，买我也做广告。”于是一手钱，一手刀。又有人说没带现金有手机，问手机支付可以吗？年轻人说可以，也送了他一盒菜刀。年轻人让张老太太拿到刀具到前面来，又送他们每人六百元钱，让他们配合拍照。拍完照人们回到座位上，当然六百元钱也归他们了，等于没花钱白得刀具，张老太太更兴奋了。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都快一点了，同行来的朋友提醒张老太太喝点水吃点水果，可是张老太太哪里有功夫喝水啊。

接着年轻人拿起来一口锅，说这个锅如何好，还拿着产籽使劲在锅里铲，只铲的刷刷响。这锅卖2988，只有京东能买到。在这里1200元，还会有惊喜。

他问那些得到刀具的，愿不愿意帮公司宣传，帮宣传送你锅，当然有人愿意了。年轻人，让那些得到刀具的人上台前来，要拿着1200元现金。张老太太拿着1200元去了，年轻人问，送你锅做广告，如果卖你锅，还做广告么？张老太太坚定愿意，因为张老太太想还会退回来的。

年轻人不知怎么叫着张老太亲奶奶了，让张老太太感觉到温馨温暖。钱被年轻人拿走了，张老太太拿着锅照完像，让她回到座位上。她没有等到退钱来，她问：“不说免费送锅吗？怎么不给我退钱了。”

年轻人说：“奶奶，你支持我工作好吗？你孙子不容易，我们这里是公司，公司不开张，你孙子就没有收入。”

张老太太拿着锅，站起来，身体一颤动就晕了过去。

……

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张老太太被抬上来救护车……

2019/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