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新年愿望居然是“国泰民安”。面对满天飞来的消息,真真假假已经懒得花时间去辨别和求证。看见每一条利好消息,心中就默默祈祷这是真的,每一条不利控制疫情的消息,便希望这是谣言。
晚上睡不着觉刷着微博看到有人写到“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查体温,体温正常便庆幸又多活了一天”。有人认为这是段子,而我却瞬间被戳中心窝。这不就是疫情之我们的真实写照吗?“我们”可能在1月20日正式报道之前频繁的经过某海鲜市场,也可能有身边朋友被确诊过,我们频繁的穿梭在武汉不同地方,还频繁的出入武汉机场车站等人流集中的地方,谁心中不曾有过害怕?
误打误撞赶在武汉封城前回了老家,在家自我隔离期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关注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健康。一想起自己前期的活动范围,就会有后怕,既是怕被感染连累家人,也是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成了传染源殃及了素不相识的大众。
2019年12月1日到2020年1月18日,这期间足迹踏遍8个不同的城市,经过武汉站4次,汉口站2次,天河机场2次;参加过4次线下集中活动;去过1次人流密集的温泉;聚餐吃饭若干次。最可怕的是1月6日那天还感冒高烧。这中间,姐姐在1月18日乘高铁从深圳到武汉,我们的每一个活动都为后面埋下一个雷。原计划1月21日正式开始休假回老家的,在20日早上看新闻报道确诊新冠肺炎人数由36陡增到136例,临时改计划,20日晚上十点开车回老家了。回家第二天也就是21日,看新闻武汉某商场确诊2例,而前一天晚上我和姐姐正在这个商场逛过,当时姐姐还因为水土不服头闷难受。回顾活动范围如此广泛,一股紧张的气息在内心铺展开……
除了自己活动范围的隐患外,老爸那边也让人放心不下。爸爸原本在20日也是可以回家的,因为项目结款迟迟未到,一直滞留在武汉。在家中每天看着上涨的确诊人数和各种新闻,深感事态严重性,爸爸在武汉多待一天,危险就会多十分。我和姐姐甚至尝试过劝老爸年前不要结款直接回来,无奈我们的存款无法支撑爸爸给他的兄弟们发工资,年前不拿结款,爸爸没办法面对大家。就像我们在单位上班都想开开心心拿了年终奖再回家过年是一样的感受,他的兄弟们也是这样希望的。
这样磕磕绊绊到23日,爸爸终于赶在10点钟高速正式封路前回了家,这时候已经是除夕前一天了。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坐在一起。姐姐把爸爸换下来的衣服全部用酒精喷洒了一遍,晚上给爸爸量体温35.5°,虽然不是发烧,但低于正常体温,网上查询说有可能存在病毒感染的风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为了不让大人担心,只能笑着告诉爸爸妈妈:没事,正常。表面嘻嘻哈哈,内心担心的不行。
那天晚上爸爸妈妈睡后,我和姐姐在客厅查询了各种资料,打了N多电话,最后终于拨通了某医院热线,对方非常轻描淡写的说低温不是新冠肺炎症状,他们有更重要的电话接听,然后就挂了。纵然这样,我也是感激对方的。就像无助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虽然从各种科普中我也知道新冠肺炎的症状和判断,但好歹一位医院工作人员告诉我爸爸没事,内心的焦灼才有所缓解。
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己需要更有力量才能做爸妈的保护伞,不能再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当天晚上查资料打热线电话的时候,我甚至想如果始终没人接听,我该怎么办,自己开车出去买药,还是载爸爸去医院看诊。驾照拿了5年,还没上过高速,每次都是觉得用不上,而且很多地方都是爸爸送我们,突然需要的时候发现自己技能不足。这一刻,担忧和自责都无比重,疫情告诉我们真的该长大了。
后面还有第三次波澜。大年初一姐姐毫无征兆的高烧咳嗽,服用了感冒药,睡前又喝了妈妈用老方子煮的生姜水,还听说用酒精擦背,热水敷额头可治疗感冒,但凡知道的方法一小时内全用上,就怕第二天没好转。理性来讲新冠肺炎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播范围广,医疗资源又极度匮乏。从不失眠,这一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不敢睡,我在想如果真的是不好的消息,妈妈抵抗力不好绝对不能让她去医院,爸爸开车,我带姐姐进医院检查,可是结果会怎样?医院能有地方住吗?这时候晚上12点了,早上在“微问诊”二维码上问的问题提醒有医生回复,我原本是咨询爸爸身体,后来顺带问了姐姐的情况,回复自然是让先在家中服退烧药,无好转再去医院。这个时候特别后悔当初怎么不学个医学专业,可以更好的保护家人和大家。辗转着凌晨2点了,突然想起来在微博上关注的一位热心博主,私信告知情况可对症开中药方子。似乎又多了一丝希望,顾不上考虑处处封路的情况下能去哪儿抓药,先咨询再说。
凌晨四点,爸爸起来给姐姐量体温,我以为天亮了,喊着也要起床和爸爸一起出门,心里盘算着先去药店拿退烧药。结果爸爸说才四点钟,手摸着姐姐不发烧。我半睡半醒着接着躺下,这天晚上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一个大年初一晚上。幸运的是天亮之后,姐姐真的你不发烧了。后来几天因为有炎症,稍微受凉吹风就会咳嗽。每一刻都不敢松懈,每天固定流程:消毒水拖地——分开碗筷消毒——手机等物品酒精消毒——家人轮流量体温——睡前再拖一遍地,洗手间无死角消毒处理。就这样,每天在家似乎比上班还累。担心身体情况有反复,体温甚至一天查两遍。始终不敢对家中卫生有松懈,直至今日正月十一,基本确定家人安全的情况下缓缓松下心中憋得一口气。与此同时,国士无双钟爷爷每次都精神矍铄的出现在电视荧前和抗战一线,84岁的身躯看起来如60岁一般硬朗。疫情再次告诉我们,平时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胜于老年养生和临时吃的免疫球蛋白。
疫情一日不除,关注一日不散。人民日报公示已确诊患者乘坐过的高铁飞机,每天在上面查找后怕中招。每次看到日期那栏,出现同一时间的出行日期,内心一紧;再看车次那栏,确认不是同一班,悬着的心又放下了;短短几分钟如做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每天默默的关注各方消息,每过完一天,便觉得又安全了一分,是多争取来的一天。长辈们每次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这次疫情真真切切地告诉我们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爸妈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也把我们保护的太好,时至今日,现实赤裸裸的告诉我们90/95也都早该长大了。长大不只是电话生活上的关心,也不光是经济上的支援,还是对家庭责任和大事情的承担。疫情还在蔓延,严谨的态度还需要有健康的心态,健康的生活习惯才有健康的身体。时至今日,携手共进,共克时艰;许一声国泰民安,待疫情散去,再看盛世下的繁华。期待!
2020年2月4日
L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