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每到四,五月份,门前屋后的栀子花就盛开了。

我特别喜欢栀子花,不管远观还是近瞧,都令人赏心悦目。远看花树,满是绿叶簇拥着白花,随风摇曳,尽显阿娜,香气自不必说,那散发出的诱人花香一阵阵扑鼻而来,真的沁人心脾,令人陶醉。近看,开得正旺的,黄色的花芯周围舒展开层层白色花瓣,连着绿蒂,如同一把撑开的小伞;半开着的,花瓣包裹着花芯,绿中泛着白的花苞,像羞答答的小姑娘,不敢露全脸;完全未开的就是花骨朵了,淡绿色的小尖苞,柔嫩可爱,有些极个别的呈弯腰鞠躬状,甚是调皮。

记得小时候,婆婆们总说:“栀子花,香头花。”于是女孩子们都把栀子花插在头发上,又香又美。我和姐姐也常常在辫子上扎上最饱满的两朵,然后四处疯跑炫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舍不得摘下。在那个买不起头花的年代,栀子花插头发,显然迎合并满足了女孩们爱美的天性。

女孩儿们从不吝啬自家的花儿,也不忘摘些送给村里和善可亲,腿脚不利索的婆婆。我们常常一溜烟地蜂拥而至,给婆婆屋里的床头桌上撒满花,然后拿出梳子给她梳头打扮,将栀子花插入婆婆花白的头发中,也安些婆婆的耳弯上,婆婆毫不生气躲闪,任由我们摆布,还一个劲儿地咧嘴笑,连声嗔怪:“唉……唉……我的老天爷,快看看这些个臭丫头!”

女孩儿们爱美爱花,怎会只局限于此类玩法?

我们会找一个脸盆,打上半盆水,把那些半开的连着叶子的栀子花摘下来后铺满水盆,让它们在水中泡着养着,等待慢慢开放。时不时地观察它们盛开的过程是既期待又兴奋的,一两天后看到它们完全盛开的样子总是妙不可言!

我们也会把带枝叶的栀子花插在玻璃水瓶里,布置在屋内的各个角落,既养眼又满屋飘香。我们还会摘些栀子花放在蚊帐里,听说可以驱蚊,而且伴着花香入眠也是惬意的事。

另外,我们还会摘下很多自家的栀子花放进书包里,文具盒里,然后带到学校。大家把各家的栀子花摆在课桌上,围在一起欣赏并讨论哪家的更美更香,结果总是双栀子花花瓣更大更美,单栀子花花瓣虽小,却更香。讨论完后,不知是谁伸手抢走了那朵最美的花王,大家后知后觉,随后开始拼命追赶那个抢花者,从教室内到教室外,一路追逐,一路嬉闹!

女孩儿们总是不厌其烦地摆弄着栀子花,想尽法子,乐此不疲,直到花期结束。栀子花就这样无声无息,年复一年地装扮着女孩儿们的童年,大概每个女孩子都做过栀子花的梦吧,美美的,香香的梦!

门前的栀子花正在怒放,似乎又将我带回到那个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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