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始的地方》：文学天才的青涩和沉郁

                                                      思衣谷

想必大家对文学国际大奖的认知度对最多的，当数诺贝尔、普利策、布克、卡夫卡等知名文学奖了，而在美国而言，还有短篇小说有名的文学奖，那就是欧•亨利奖了，此奖是为了纪念他“发扬短篇小说的艺术并激发年轻作家创作”。而对于中国人而言，中国作家钱佳楠凭借《致狗》也获得了2021年欧•亨利奖，这是可喜可贺的。

一直以来，对于文学奖的最大存在意义，窃以为那就是富有公信力地去推荐一些优质的出版物的，作为国民阅读的推荐书目的来源之一。于是在数次获得过欧•亨利奖的短篇小说美国大师杜鲁门•卡波特的作品就是相当值得推荐了。

熟悉杜鲁门•卡波特的读者想必知道他成名作是《蒂凡尼的早餐》，而代表作则是《冷血》，该部作品是他在1966年根据他自己6年的实地调查堪萨斯城的凶杀案所记录的材料写成的。而这种“非虚构性小说”的写作之风一时引起了美国文坛许多波澜，有很多写作者都纷纷仿效这样的非虚构小说。

是的，既然是非虚构的小说，就是以真人真事为原型而展开创作的，在他的成熟的作品中，如《冷血》就是看到一个美国国民作家写美国国民的故事，于是在他的作品中是可以体现了描绘各个美国各地各阶层的人物生活，也刻画了善与恶、欲望、正义与犯罪等人性，给予读者有人性美的价值思考。

而每一个文学天才，在他年轻的时候都已经会锋芒毕露的了，如这本由杜鲁门•卡波特创作于青少年时期的十四篇短篇小说集《世界开始的地方》，就是于青涩中已展现出一个文学天才的锋芒，以及对以那种沉郁的思想为雏形的以及反映人性幽暗或光明的写作风格。

如第一篇《分离之路》笔者就看到了一对流浪者的真实面貌，他们会猜忌，他们会吵架，但不管怎样他们都还是互相扶持到分别的那一刻，毕竟他们都是同道中人，如故事讲到了蒂姆一直怀疑是杰克偷了他十元，而杰克肯定不承认，但在分别前，杰克得知蒂姆如有了那十元就可以给他母亲写明信片保平安，以及可以继续出差出差，善良的杰克自然会在分别前送给蒂姆十元钱，体现一种同道中人惺惺相惜的散发着人性的光辉和美的闪光点。

再如《磨坊商店》就讲述一个女店长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了的小女孩伊莱恩的故事。这里虽然当时的作者是文笔青涩，但就是这样的质朴的文字，就更好地体现了那种有点荒唐的救女孩举动，如用鸡血吸毒液，当然结果是失败，而女店长算是急中生智地用虽然是口腔溃疡的嘴巴去吸出了女孩的蛇毒，现实看来这是不理智的，也是有点荒唐，但放在当时的语境，作者那种正义的，散发热心救人的体现人性的光芒，就通过青涩的文笔生动刻画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女店长形象。

以上这两篇就是反映人性的善良的一面，除了善良，作者也写到了人性的恶，如在《希尔达》就讲述了被质疑盗窃了同学物品的高中生的困境故事。再如《火焰中的飞蛾》中就也讲到了一次谎言导致的死亡事件的悲剧发生。而在展现人性恶的短篇小说中，在《露易丝》这篇就体现青年时期的作者就已经体现了一种成熟的文工和小说构思，以及展现灵魂深处黑暗的文风内核。这个故事大概简述了校园内，埃塞尔和波克小姐不满和妒忌露易丝以女神的形象深受同学欢迎，于是起底露易丝的背景，原来在当时的贵族学校，一个有色人士（四分之一的混血儿）露易丝自然被歧视的了，结果自然是恶人得逞，露易丝离校了，这是一个淡淡的而沉郁的悲剧故事，体现了小小年纪的作者就评击了当时美国种族歧视的弊端，以及揭露了当时美国社会“双标”的社会现实。这种的叩问，自然是通过露易丝的那句内心想法“难道美国不是一个民主国家吗？”就是掷地有声地揭短了美国弊端，以及反映人性丑陋的一面。

除了善恶，此书还收录了凄美的小说，如青涩的爱情分别故事《若我忘记你》，那里我们可以读到少女初尝爱情的喜悦和痛楚，而其中最有凄美情感感染力的就是要数《贝尔•金兰小姐》了 ，这个故事我们读到的是孤僻的老妇人在山茶树下静静死去的悲剧。其中作者的文字虽然稍显稚嫩，但也真情流露出了老妇人那种凄凉的处境，如写到“她醒来时，房间冰冷彻骨，屋檐下凝着一挂冰的眼泪”，再如“迟疑地挪向结了冰的洗脸盆”，再如“她脸上所有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明媚的花朵洒落满地。她看起来那样瘦小，出奇地年轻，发间落有小片雪花。有朵花紧贴着她的面颊。”多么形象而凄美啊，这寥寥几笔就体现了老妇人的孤独的处境，也体现了作者天才式的才华。

当然还有犯罪如《火焰中的飞蛾》上文提到《火焰中的飞蛾》《沼泽恐怖事件》，也还有灵魂深处黑暗、沉郁，以及命运无常和死亡的阴郁气氛，以及那些隐秘的祈望和遗憾。如《熟悉的陌生人》就写到人性对熟悉和陌生切换的真实情感。而让笔者最喜欢读的一篇就是《向西之旅》了，这是讲述的一个企业高管辗转反侧而要去入伍军队的故事，而命运多厄，在去军队的途中却因为车祸死亡了，这是可悲的故事，是沉郁的故事。而让笔者认为作者之所以是文学天才，就在于此小说中，男主人公写给母亲的信中，透露出了一种人生意义的命题的讨论，其中就是作者说推崇的存在主义思想无疑在他青年时期就埋下了慧根。

喜欢那一段将存在具体化的描述“存在些什么我并不在乎，我只知道，如果我做了正确的事，“存在”就会笑，做了伤害他人的事， “存在”就会脸色阴沉”。这就是一种活生生形象象的存在主义。

当然我们还可以读到非常细微的情绪，以及边缘人物的情感。如《露西》就讲述了一个女佣的爱情遭遇，被迫放弃音乐梦想，以及要离开纽约回老家照顾家人的平淡而真实，为生活不断追赶的底层人们生活。也如在《同道中人》就写到在婚姻上都失意的俩个女性，在互相取暖慰问交谈的说出了一种幽暗的想法，如将丈夫的骨灰寄去埃及，如意图密谋杀了男人，以此来处置不喜欢的人。这是有点灰暗，当那些隐秘的祈望和遗憾，或者阴暗，都是会决定了一个人将如何生活。其中猫这个动物刻画穿插在整篇小说，显得身份耐人寻味而显得小说有趣和晶莹剔透，既然整篇小说都是灰暗的。

而最后一篇是关于校园的小说《世界开始的地方》，也就是书名，这里讲述的叛逆女生在数学课上幻想自己成为光彩夺目的明星，以及很有社会责任感的记者。但事实她是不爱学习的，会在教室梳妆打扮等，形成了坏女生的形象，但同时也评击了美国当时那种机器人方式的教育是不会让孩子们真正成长的，正如女主人公说带出作者的心声，那就是要到社会沉浸才会成才、成功。当然，作者也圆润地暗喻地说明空想而不好好学习，上课开小差也不利自己成长的，因为要学习和实践才会实现梦想的，不能空想而不付之于行动。或者作者说的世界开始的地方，就是校园的地方，这这校园的定义，在作者看来是一种非机器人式的，也是非空想式的。由此我们看到年轻时作者就已经有敏锐和辽阔的视野，去写作他的那些生活和人事，展现我们人类的未来远景。

杜鲁门•卡波特这部青年时期写的短篇干练的故事集，不仅有善恶，也有凄美、孤独、分离、欺骗、沉郁、存在主义和死亡，以及“世界开始的地方”的未来元素，这就给予了读者有了灵魂上的冲击的。虽然小说有着青涩的一面，但贵乎他的那份关切美国普通民众的记录式非虚构式书写之善心。那种在小说里关于那种善与恶、欲望、正义与犯罪，存在主义与死亡等人性探讨，都是会让读者有人性美的价值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