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只是为了应付一个比赛而写的小说,写到后来简直控制不住,要求3000字内,我有意识地缩减也已经到了4000字。男女主人公是我融合了身边人包括我自己的特点而捏造出来的人物,虽然是虚构的,但因为有自己感情的投入,他们两个,好像就在我眼前,梨雪不太会开玩笑,红着脸和大男孩简宸打闹着。从没有这样过,写完一篇文章,居然会觉得很幸福很美满。打字打到第五张照片处,我的手都是颤抖的,这个路灯下看雪景的故事,是一个原本关系很好的东北男生跟我讲的,在这里用了,应该也算不上侵权吧。实际上我也没看过北方的雪景,不太能够想象得出来,仅凭着当时那个男生的陈述和我自己的想象,只能到这个地步了。是否真的是这样,等我自己哪一天跨过北纬34度再去欣赏吧。文章有点长,看不看完随便你们。文笔简陋,莫要笑话。
北纬34度
行走在北纬34度纬线上,往北是平坦的无垠平原,麦浪阵阵,树叶在秋季会变成黄色,翩然落下,转啊转,带起莹莹白雪;往南是绵绵的丘陵,铺着柔软淤泥的水稻田,直到冬天依然碧绿的树叶,雪花,似乎并不常见。往南走,还是往北走,或许会有人给你答案。
这条纬线意义真复杂
“苏梨雪,苏梨雪!”
“啊!老师,怎么了”
“怎么了?问你问题呢,回答一下秦岭淮河一线的地理意义。”
“哦。秦岭淮河一线,是我国传统意义上的南北方分界线,也是水田旱地分布分界线,水稻小麦种植分界线,一月份零度等温线,亚热带与暖温带的分界线,温带落叶阔叶林和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分界线,还是……”
“好,可以了,那具体以多少度数来记?”
“北纬34度。”
“很好,坐下,以后上课不要走神!”
“是。”
“好险啊,幸亏你答上来了,不然许老师下课要你好看!”我的同桌小声说着。
“是的呢,还好我对这个记得比较熟,好好听课吧,下课聊。”
我看着地理课本上的秦岭淮河,皱了皱眉,刚才我只回答了这一线的一部分意义,其实还有好多,看来这会是接下来期中考试的重点喽,这条纬线的意义真复杂啊!
北方的雪是怎样的
“在上节课的基础上,我们来具体讲讲南北方的差别,我们班有没有北方的同学?”
面面相觑,齐声回答“没有”。
“好,那大家讲讲你们印象中的北方。”
“我去过一次河北,车子开在公路上,两边几乎见不到山丘,都是大块大块的旱地。”
“我在东北的外婆家里过过一次年,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大雪,东北的雪很厚很厚,屋外非常寒冷,但屋内因为通了暖气,非常暖和。”
……
雪,厚厚的雪。此时我已无心听讲,想起妈妈。我的妈妈是一个北方人,但却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嫁给爸爸后便一直住在南方,直到前年因车祸去世,再也没有回过北方。听爸爸说,我的名字是妈妈取的,因为妈妈很喜欢北方的大雪,所以我的名字里带了一个雪字。不过我一直住在南方,从未跨过北纬34度。
北方的雪是怎样的,好想看看。
从北方来的转学生
“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班主任从教室外走进来。“明天,我们班里将会迎来一个转学生。”班主任故意顿了顿。
“转学生!”
“老师!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老师!TA从哪里来的啊?”
“咳咳!”班主任要的效果达到了,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简宸。
“男生!”班上女生欢呼了,毕竟我所在的班级是个文科班,女生甚多,这下好了,来了一个男生, 好歹平衡一下这严重失调的男女比例。
“他是从北方的D市来的,将在我们班借读,高一结束,他就要回到D市。”
北方的D市,北方的转学生。
第二日。
“大家好,我是来自D市的简宸,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将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能和大家和睦相处。”
我看着他,不同于南方男孩子,他很高,大约有一米八的样子,这才高一呀。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皮肤也没有南方孩子那般白皙,但看上去很阳光很友善。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看了我一眼,我有点窘迫,他却冲我一笑。
我想知道很多关于北方的事
简宸被安排坐在了我的后面。“嗨,你是叫苏梨雪吧。”
“老师刚才点名了,你知道了还问。”
“不温柔,不像江南女孩子。”
“你说什么!”我噌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只是觉得有点难为情,跟一个陌生的同学讲话,到他那儿就成了不温柔了。
“果然不像江南女子,居然长得这么高,少说也得一米七了吧。”他也站了起来,拿手在我头顶比划。男孩子的手掌触碰到我很不愿意被人触碰的头发,但似乎没那么讨厌。眼睛平视之处,是他宽厚的肩膀。
“我妈妈是北方人,所以我长得确实比较高。”
“这样啊。”与简宸的初次交流就这样含糊了过去。他性格很好,很快和班上人打成一片。因为他来自北方,所以我时常看着他。他对篮球等球类都十分在行,很快就成了年级篮球队的主力。他的饭量也很大,好吧,毕竟是青春期长身体的时候。他的字很端正但又俏皮,每排字的最后一个字若是有捺这个笔画,他一定会给捺加个小卷,以至于语文老师多次让他改正。
那日我低着头在写作业,忽然感觉眼前的光线暗了暗,抬起头,是简宸放大了一倍的脸。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我赶紧往后退。
“你,你干嘛,吓死我了!”
“苏梨雪,我忍着好几天没问你。”
“问什么,快说。”
“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我知道我是来自北方的,可能跟这边的孩子不太一样,但是,我难道长的很奇怪么?”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认真,严肃。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
“喂!你笑什么啊!”
“没,没什么,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北方来的。我想知道很多关于北方的事。”
“这样啊!那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写着答案么!这样吧,周日我们出去转转,正好我也想知道更多的关于南方的事。”
“恩,好的。”
和他相处的日子
周日。因为已经是深秋了,我穿了比较厚的毛衣,来到了约定地点。远远地看见简宸只是穿了件薄薄的卫衣,正在用相机拍着周围的景色。镜头对准了我,我下意识地站立不动,面瘫地任由他按下了快门。“好了,拍一张就够了,我面对镜头不自然的。”我用手掌挡住他的镜头,佯装生气。
“行!走吧,你带我四处看看吧。”
“早饭还没吃吧,我先带你吃点南方特色早点吧。”
“这么好!”
“老板,给我来一份烫干丝,一笼生煎,两块梅花糕,两只松子烧麦,一碗雪菜年糕。”
“苏梨雪,这都是什么啊?”
“先别问,你吃了再说~”
等早点上来后,我将烫干丝,雪菜年糕放到他跟前。他拿起筷子,略一犹豫,随即夹了些烫干丝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恩!好吃诶!”
“那是自然,我难不成还诓你啊。”
很快,烫干丝和年糕都被他消灭了,接下来的梅花糕,松子烧麦,生煎他都吃得津津有味,我拿过他的相机,咔嚓,记录了他在南方的第一顿正经的早餐。
出了早餐店,他依旧在回味,嚷嚷着以后天天来吃,并跟我说北方早点吃得没南方这么精细这么讲究,一碗面,一只大馒头,差不多就解决了。
我带着他来到奶奶家所在的村子,粉墙黛瓦,细细水流环绕着整个村庄,稍微宽阔些的河面上,有只只乌篷船,鹧鸪帮着村民捕鱼,早起的妇女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敲打着家人的衣物。简宸没再多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用相机,用心印刻江南。
悠闲时光过得很快,我带简宸去了奶奶家吃午饭,自然,他对奶奶做的简单的江南菜赞口不绝,哄得奶奶笑容满面。
傍晚。
“该回家啦,明天见喽~”
“恩…苏梨雪,北纬34度以南的地方,真好看。”
“是么,嘻嘻,我的妈妈也这么说过。”
“明天见。”
“拜拜。”
入冬了,早上起来已能看到水缸里有一层薄薄的冰。
简宸感冒了……我以为他北方来的,不怕冷,结果竟然感冒了。
“北方室内多暖和啊!这,这南方,我窝在被窝里都还觉得冷,感觉风都从墙缝里钻进来。”他不知道南方娃都是哆嗦着过冬的么。
接下来的日子,他仿佛进入了冬眠期,每次我回过头去看他,他都是趴在桌上睡觉,然而上课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都能准确无误地答出来,让我不禁怀疑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类物种。
冬去春来,他总算恢复了活力。几个月南方的日子,让他看起来比初来时柔和了不少。不变的是他依旧喜欢打篮球,依旧喜欢用相机记录身边的人和事,变的是他喜欢拉上我一起吃早餐,喜欢我带着他去奶奶家吃家常菜。
六月。高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简宸要回D市了。
告别了班上同学,我送他到了机场。
“苏梨雪,这8个月来谢谢你的照顾。”
“你要回到D市了,以后,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么?”
“一定会有的。”
“那好的,我等着。”
“再见了。希望有一天,你能跨过北纬34度,到时候我带你吃遍北方!”
“能别老说着吃么,弄得我像是很贪吃似的。”
“你敢说你不是?南方好吃的小吃都是你带着我吃的,不是吃货,哪能这么了解。”
“得了,快登机吧,别误了时间。”
“梨雪再见。”
“再见简宸。”
他在北方,我在南方
高二了。第二次月考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D市的信。信封上写着“苏梨雪收”,看到收字最后一捺带起的小卷,就知道是简宸寄来的。打开信封,是五张照片和一片落叶。细看落叶,上面竟然还写了字:北方的落叶,希望你喜欢。五张照片,上面还标了数字。第一张,是我第一次带他出去,镜头里的我穿着大毛衣,有点窘迫地站在那里。背后写着:你看起来真的很傻。
第二张,是奶奶家门前的一条小溪。同样附着他的卷体字:这在北方绝对看不到,除非你自己不怕被爸妈揍挖了一条。
第三张,是我拍的他吃烫干丝的样子。写道:你偷拍的,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饶了你吧。
第四张,是南方特有的矮矮的覆盖着常年绿色植被的丘陵。写着:就像是裹了一层青苔的馒头。果真吃货,这都能联想得到。第五张,大雪,纷飞的大雪,北方特有的大雪!还有一段较长的文字:这里十一月初就下雪了,很多次听你说起想要看到北方的雪,我没法把他们装在瓶子里给你寄来,只能用照片代替了。你知道怎样看雪景最美么?挑一个风小的夜晚,不要怕冷,跑到路灯下,抬起头来,逆着光,雪花在灯光下就像精灵,扑闪扑闪,还可以看到细细的小雪花,尘埃似的。你会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片雪花,那么渺小,但又是一整个世界。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带着你站在路灯下,抬头看雪景。
我抽出一张漂亮的纸,写下了回信的内容,只有几个字:我们一起考B大吧。
再见时,又一年的金秋
高考后,成绩公布。“爸爸,我的第一志愿是B大。”
“B大啊,好啊,你妈妈就是在B市长大的,去了B大后,有空多去看看你的外公外婆,他们很想你的。”
“我会的。”
9月,我登上了飞往B市的飞机。打开手机指南针,我正在慢慢接近北纬34度,终于,跨过了34度。北方,我来了。
下了飞机,我四处寻找B大的新生接待处,忽然看见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南方孩子苏梨雪”,梨字最后一个笔画,被漂亮地卷起。牌子下露出他稍稍成熟了些的脸庞,笑意满满:“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
“我等你,带我去路灯下看雪。”
北纬34度以北,初次见面,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