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06
春节家庭聚会时,父亲抱着喵坐着,握着喵的双手,和着儿歌,有模有样地指挥。喵也毫无抗拒地享受着爷爷带来的音乐指导,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挥着小手儿,回味着刚才的指挥课。更有甚者,全家吃饭的时候还非要爷爷来给上“指挥课”。我代替爷爷握着喵的小手,她会对我露出“不好意思,请换人”的笑容,继续呼唤爷爷。
看着喵享受着这手把手的音乐指导,不禁感慨万千。小学时学钢琴的一幕幕又闪回到眼前。对那时的我,钢琴就是“天上掉下个大箱子”。从此之后,玩的时间、看电视的时间等等都被这个“大箱子”分流了,而这个“大箱子”几乎没有带给我什么快乐的回忆。汗流浃背地弹各种超长名字的外国人写的以大写字母命名的曲子、每周接受老师的各种指导、乐理课上各种不理解带来慌乱、比赛时弹错音的恐惧。面对谱子上的各种大于号、小于号(渐强、减弱),虽然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也还能机械地去照做。然而最让人痛苦的就是所谓的音乐感情,也就是父母那时总说的“跟着乐曲,你要摆头”。
跟着乐曲摆头,印象比较深的是当时看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时会这样。但是我从曲子里感觉不出那些所谓的感觉,准确的说那个年龄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那些悲怆的感觉是什么。谱子里如果像渐强渐弱那样标出来“此处摆头”,“应如何摆头”就好了。
不摆头的后果有时很严重,那时的父亲可没有现在对喵那样的耐心,轻抚着小手教。对我那可就是食指戳在头上,怒吼着“摆头啊”,然后我脑袋就拍在谱架上了。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考七级没通过,父母说要准备升初中考试了,就不学钢琴了。当听到不学琴的消息,我感觉这一生似乎就是在等待那一刻。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奇怪,能为不做一件事感到如此快乐。小学毕业后一直到参加工作,几乎就再没有打开过钢琴。
学琴时在舞台上表演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各种尴尬,似乎都在不停地暗示我对舞台的恐惧。直到研究生外教课上进行英语演讲时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在公众面前完美的展示自己擅长的东西,似乎一夜之间对舞台的恐惧再也没有了。
学钢琴带来的益处就是肌肉记忆了,双臂和双手背下谱子,然后一边想着晚上的动画片,一边机械地弹。这一只延续到后来体校游泳队训练,教练讲过什么脑子完全不记得,也不去记,最终的一切都交给肌肉去记了。这带来的恶果就是现在教媳妇 @JeanneQ 游泳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教,只能让她一遍一遍的看我游,让她自己去悟。应试也是一样,不停的做题,高考时证明题两边乘的因子不知从何而来,似乎就是从指尖流出,于是命题就得证了。
到了现在写程序也是,看着新东西总是要找个demo先跑起来,才能去琢磨原理,一切都成了自下而上,从实践中来,才能到理论中去。
可是现在看着喵,一切似乎又不同了。她从出生就一直伴随着音乐长大,到现在一岁半,会伴着任何音乐的节奏轻舞,甚者听到街上乞讨者放的跑了调的佛教音乐,她都会翩翩而起。她在音乐的环境中长大,习惯、接受并乐在其中。所以面对爷爷带来的“指挥课”完全没有抗拒。自己在家的时候她会在钢琴上各种乱按,对重音、低音、音阶带来的震撼,都会本能地摆头或者跳起来做出反应。
再反观我的历程,小时候父母工作很忙很辛苦,平时回家基本就是看看电视,给我念念书,很少听音乐,所以对于音乐并没有一种习惯。接着就是钢琴从天而降,开始学习,缺少了接受的过程。各种考试和比赛带来的恐惧又使得本来就缺少的兴趣更加减少,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便是今天的结果了。
虽然有种种不开心,但还是感谢父母不辞辛劳的带我学钢琴,没有要求我做音乐家,只是当作头脑体操,于是每个学琴的周末,都可以顺便去打乒乓球、羽毛球、篮球、逛公园。
学钢琴也确实让我开始接触音乐了,现在大了,反而开始重拾钢琴了,弹琴的时候也终于能感受到那些“摆头”的原因了。
这一切只能说是我和钢琴相遇在了不是太恰当的时间和环境了。一边给喵弹琴伴舞,一边回忆这些往事,虽有苦涩,但仍然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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