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幸福

这段时间,还看过李银河女士写《中国女人的婚姻和性》,挺不太好意思看的,属于一种社会调查,都是真实的人,真实的事儿,是现代的人,你我身边的人。张资平先生的《最后的幸福》中魏美瑛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女子,不一样的时代,但是都会有相同的困扰,春心萌动,爱而不得,所嫁非人,自我放逐,勇敢追爱,为子成全。读来心理并不是舒服的,很沉重,这也怕是我以后可能走的路。

春心萌动,小孩子并不是不懂,性的发育总也是比大人知道的早很多,孩提时代的性游戏,过家家,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童年很不齿的地方,最后在很多文章里都有看到过,倒也可以释怀了。魏美瑛幼年时与吕阿根的扮夫妻游戏,一个人对异性有感觉是很早的事情,也许在小学甚至小学之前就已经懵懵懂懂的有了些认知。

青春期确乎是心动最泛滥也总是让人怀念的,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写情书送与欢喜之人,喜欢的理由也许很荒诞,但是喜欢的确也不是理性能够控制的事情。魏美瑛在青春年少时,但在当时的年代也许该是婚娶年纪了,她想的也是要嫁一个人,对于异性是好奇的,幻想的,想要靠近的,但是又很虚伪的矜持着,犹如风平浪静之下暗流涌动,个中滋味只怕只有自己知道。对于性也是有着美好的幻想,心跳是止不住,身体中的暗流涌动也是控制不了的,但是表面总得要跟这个“正经”的时代假装一下。魏美瑛先期盼自己的哥哥可以帮自己找个像哥哥一样伟岸的人,哥哥死后,又期盼母亲帮自己物色一个好的郎君,但是这些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满意,不然是学历低,不然是年纪大,不然是经济差,总之,不能使人满意的。等到自己快靠近“剩女”却又怕母亲一味拒绝别人,想当年不齿之人,今日皆飞黄腾达,这样的心情也是憋闷后悔了。

美瑛也是受过几次调戏的,在对爱和性疯狂的向往中,被人撩的小鹿乱撞。说到底,女人是很容易动情的,也很容易被引诱的。

在长期的不得爱,性压抑的时间里,美瑛盼着恨着后悔着。自己的妹妹也不顾及自己长姐未嫁,却自私的先与别人结为连理,那人还是曾经向自己求婚的人,黄广勋。

村中很少有人向自己提亲了,就算偶尔有,也是丧妻的老农民,家中还有十几岁的孩子,要不然就是做小的。

女人一辈子都想找一个相爱的人吧,但是天不遂人愿,你遇到的都不喜欢,你也想将就,要不就这么结婚吧,但是也许下一个是心爱的人呢?相亲,相爱,中间的机缘倒是一种极少的,可怜,所以剩女,就应该这么糊涂的将就着嫁一个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吗?催婚,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抵抗多久,我选择一个人是为了什么,哎,想不清楚了。

后来好不容易遇到杨松卿,可是因为家中条件略差,自己总是在犹豫中。美瑛的表哥丧妻续弦,来向家中提亲,家庭是很阔绰,但是烟鬼,一来身体不好,二来长得又是极丑的。但是半推半就中,还是答应了表哥,向杨松卿推脱是母亲的安排,自己没法子的。只要不够爱,或是条件不达标,往往不会说是自己不爱了,而是让家人或朋友来挡枪,这个倒是常有的吧。

爱而不得,是让人心痛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原由,终于各奔远方。有种宿命的味道,最终还不是为了妥协和成全。这种爱而不得,好歹两人有过情感。还有一种爱而不得,从来没有得到,有的人会一生等待,不是每一个人的爱都要有回应,万事在有机缘。时机不对,人不爱,各种限制和不合适。天时地利人和看来也是情爱的终端幸福了。

结婚之后,生活优渥,但是在长时间的性压抑中,美瑛终于放下了曾经少女的矜持,是能够开得了玩笑,也是摇曳生姿,让人垂涎的美少妇。

所嫁非人,很多到最后不都是娶了不怎么合适的人吗?不是不爱,却也不是爱,也许是因为合适,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许是父母要求的,也许是一场交易,最终都是所嫁非人。这样的生活是我不敢想的,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同床共枕,风雨同舟,到底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婚姻加一个强制性的条款,必须是因为爱情,其实就算如此,两个人也未必会童话故事结局般的美好吧。生活的常态是无趣,琐碎,自然会破碎那些以为的爱。

妹妹妹夫归来,黄广勋啊,美瑛这时却觉是最爱他的。黄广勋也在看遍美琼生子之后的妇人模样,对着依然美丽依旧的美瑛有了些许爱慕之意,当然,这爱慕更多的是身体的向往吧。

两个人开始了约会,美瑛炽热的爱着他,身体内心也得到了极致的满足,但是久而久之,生了更多对妹妹的愧疚来,在美瑛想要获得的更多时,这个男人终于要回归家庭了。

在结婚后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人,该怎么办呢?应该勇敢追爱还是恪守夫道妇道呢?这恐怕没有答案。虽然婚姻里要求忠诚,但是在生物学上,一辈子只喜欢这么一个人,对别人永远另眼看待这是一件极小概率的事情。人的一生存在着诱惑,更多的是一种生理上的本能。那么在婚姻之中何去何从呢?《廊桥遗梦》梦一场,回归家庭,再炽热的爱封于心,一辈子不打扰。这样的人也算是幸运的吧,因为不是所有人一生都能遇到这么一个心灵契合的人。我还远远不敢猜我以后的选择,太让人绝望的选择啊。

伤了心,自己南下去寻她丈夫,可没想自己竟然怀了黄广勋的孩子,在南下的船上还遇到了当年深爱自己不得而远赴他乡的杨松卿。美瑛这时候更多的是想怎么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未来的保障,终于又跟杨松卿在一起了,那个短命的丈夫也一命呜呼了。原本以为跟了杨松卿自己的以后是有保障的,不曾想当年同样因为自己不嫁而远离家乡的阿根现在成了杨松卿的司机,他还跟美瑛说了杨松卿身上的疾病。美瑛彻底绝望了,自己染了病,杨松卿以后会怎么样不可知,又想着叫黄广勋过来把自己的婴孩带走,不曾想杨松卿截了信件,美瑛早产,婴儿因为病早夭。

阿根把杨松卿杀了,美瑛在最后终于一无所得,所有的都要归于尘土。连着当年的爱,她也终于解脱。

人的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呢?是爱吗?但是爱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只带刺的玫瑰,很香很甜但是又很扎人,这样的一只玫瑰你有勇气要吗?你又真的会有机会拥有这样的一份爱吗?我不知道。

最后的幸福,是什么?是追爱的心吗?还是解放释放自己的成全。我没有答案,我也还在慢慢经历,只要人活着也许就不是一件太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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