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景 那人

    低眉春已逝,抬头夏伊始。可是,今年的成都格外清冷,丝毫没有夏的痕迹。耳畔还响着淅沥淅沥的小雨我望着屏幕,陷入了一片思绪之中,整理整理了脑中的思路,时光穿梭到儿时的乡村——那生我、养我的地方。乡村里总是有着令人流连忘返的景物,尤其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的树木,影姿婆娑,层萝叠翠,总是成了乡村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如画的风景固然让人心旷神怡,但消逝的时光让人倍感惋惜。回想起踏出乡村外出求学到现在已二十多载,多么宝贵的年华,记忆中从幼儿园读到大学,中间不知遇到了多少个老师。有班主任老师,有科任老师,也有一些萍水相逢的老师,可以说我对我影响最深的,存在于亘古记忆里的老师便是我学前班时的李老师。

      一段校园的历程就如同一段传奇的经历,由人、事、物构成完美的图画。但是,时光的悄然划过,我似乎已经不能很具体地描述李老师的模样。只是那齐耳短发、一脸阳光,笑容和煦,浓眉大眼的影像此时一直萦绕在脑海中。亲近,随和,真诚,热情便是留给我的极深印象。就连教室外面那棵见证着我们童年友谊的万年青似乎又映入了眼帘。还有此时,还记得那首歌吗?《长大以后我就成了你》,李老师,我想对您说:“我长大了,我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我也没有忘记和您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乡间的久远故事。

                    一柴 一礼

      记忆中的乡村小学总是那么单调,没有过多的装饰,简简单单的教室、破旧的桌椅、高矮参差不齐的板凳、泛着光起皮的黑板。可是就这样,懵懂的我们还是乐在其中。

      记得在上学前的一个晚上,我整整一夜被眼泪浸泡着,一个可笑的原因——老师会把刚进入学校的小朋友的鼻子穿起来。对老师的畏惧感油然而生。可是见到老师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记忆中李老师吃住都在学校,教室的一头是她的寝室,教室隔壁是她的厨房,一扇一脚就能跺开的破木头做的厨房门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都说老师的话就是圣旨,我也不例外,能够让我为老师做一点事情是我孩提时最高的荣耀。开学了一段时间,李老师对我们说,哪个小朋友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能够帮她沿路捡拾一些柴禾来呀?对于我来说,总算逮住机会了,每天清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总是会多一个弯下身影的孩子,她仔细搜索着一支支、一根根枯枝,那是上好的柴禾。和煦的阳光下,悠悠然哼起: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将柴禾放在了李老师的门口。当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全班同学都默默遵守着——到校经过李老师的厨房前的时候必须要站得端端正正地问好,一天的好心情也由此开启了,一生的好习惯慢慢养成。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仪式感满满。当然,当时的我们班上同学也乐此不疲坚持着捡拾柴禾的任务。李老师的小厨房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感觉儿时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呼啦啦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在我们的脸上刮过。这时,最高兴的就是下课了,七八个小伙伴围坐在李老师为我们做的炭火炉旁边,嘻嘻哈哈、暖手、暖心……

      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一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同学们和老师之间的话语自然也就多起来,天南海北胡侃。但我仍然是那个安静的小女孩,可是我又是那个最认真听李老师讲故事的那个。不知道李老师有什么魔力,总是有着讲不完的故事,包公断案、岳飞抗金、济公周贫……说不完的幽默风趣。一天早上,到门口照常行礼的我被李老师叫住了。她轻轻地递给我一个本子。这是一本用针线自己做的本子,平时用剩下的纸张在李老师的裁剪之下格外的整齐,配着独特的麻线显得无比别致。傻愣愣的我内心欢愉地接住了李老师的东西,居然忘记了道谢。后来,这成了我的第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一水 一语

      如同读书阶段,语文老师会给大家布置一道作文题,让大家写一写我的老师。然后俗套的情节一个接一个。什么老师生病还坚持给我们上课;老师批改作业到深夜,银丝爬满双鬓……回想着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李老师了,但那杯水的记忆确实无法抹掉。儿时的自己不懂得很好照顾自己,一次课堂上,肚子突然疼得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李老师的眼神自然地落在我身上。越是这样我肚子不自觉地愈加疼痛。现在回想起来,小孩子渴望最多的也许就是老师的一句询问吧。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李老师端来了自己的独家秘方——一杯糖水让我赶紧喝下。然后用有力的臂膀把我直接抱到了床上,用热水袋轻轻地浮在我的肚子上。看着其他同学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我居然天真地想肚子多疼几次。伴着老师被子的淡淡清香,那天我居然做了一个梦,很美很美……

      李老师是一个军人家属,丈夫经常不在身边,每次给我们谈起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一个人完成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怨言。她给我们说,小时候自己是在大山里长大的,抱着知识改变命运的观念,走出了大山,来到了中师。那个年代也是中师与中专盛行的年代,青春岁月,多了几分艰辛,还给我们描述青年时期的辛苦。每天辛苦的学习,为了写得一手的好字,她辛苦地练习了一年。我们似懂非懂地听着她的话,只是对她有着莫名的崇拜。李老师嘴里总是爱唠叨一句:跳出现境、唯有学习。我也是慢慢体会着,在流失的岁月中不断沉淀着。何尝不知,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行动足以改变另一个人的人生进程,正是这句话温暖着我,帮助我度过了十多年的艰辛岁月。我把李老师描绘成恩人一点都不为过。

      是啊!“人非生而知之,孰能无师。”李老师依然执着守望着故乡。时光冉冉,从老师那里得到的教诲太多,点点滴滴的,都汇入了我的血液中,刻进了我的骨子里,终将伴我一生,因为长大之后我就成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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