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味的菜,是妈妈做的菜。我最爱妈妈的红烧肉。
吃红烧肉,对于我和哥哥来说,更像是一种欢迎仪式。长大一点之后,我和哥哥接连着离开家,但每次回家,妈妈都会烧好一盘红烧肉等着我们。冬天,南方的乡下最是寒冷,没有暖气,大家只能围着火堆烤火。一桌子菜,常常刚做完就冷透了,所以好多时候家里会选择吃一些火锅,又暖和又有意思。那时候,妈妈为了让我们吃上热腾腾的红烧肉,总会用另一个盘子倒扣在红烧肉上,希望着下次打开的时候,它还保留有一些锅气。
妈妈做的红烧肉,与别的红烧肉有一个比较大的区别。她做红烧肉习惯加一点点醋,味道自然有一些些酸酸的,但是却正好除去了油脂的油腻感,这是我吃过的所有的红烧肉里都没有的味道,也是属于妈妈独特的味道。就着鲜美的红烧肉,吃完第一碗饭,然后并不满足地盛了第二碗。把浓浓的肉汁淋在米饭上,搅拌均匀之后,大口大口地吃完,最后才会满足地放下碗筷。
上大学之后,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吃妈妈做的红烧肉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自然也就成为我记忆里最怀念的味道。
一年前,阿基米德去我们家,尝过妈妈做的红烧肉,它就成为我和阿基米德之间极为有趣的一个话题,也是从这之后我才意识到这盘红烧肉从口感上来说,实在不怎么样。阿基米德对我妈做的红烧肉,只有一个形容词:硬。而有趣的点就在这里,吃了二十多年的我,从没有意识到红烧肉不够软糯是个问题。我不是没吃过馆子里做的红烧肉,但是从没有记得过它们足够软糯的口感,却始终记得妈妈烧的红烧肉,虽然红肉很硬,但是味道鲜美啊,这才是我记忆里最美味的红烧肉。
后来我学会自己做饭了。在离开家的日子里,我会动手做红烧肉。看着下厨房的菜谱,寻找做出又鲜美又软糯的红烧肉的方法。为了满足阿基米德对于口感软糯的基础要求,我学会了用热水炖肉,大火煮开,然后小火慢炖。经验告诉我,炖得时间越长,口感越软糯。这一点,我越做越好。阿基米德也由此称我为我们家做饭第一名的大厨,我经常为此和他争吵,因为在我心里,我妈排第一,我爸排第二。
国庆回家,在爸妈面前一展身手,做了一盘自认为还不错的红烧肉:色泽鲜亮、咸淡适中、口感软糯。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暗示妈妈,如果拥有软糯的口感,她的红烧肉能更上一层楼,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即便是不那么完美的口感,也是我们一家人记忆中重要的一部分。
这道菜,对我来说,是一抹浓烈的思念,对妈妈来说,是一份殷切的盼望。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味道如何,是不是硬,够不够软,都不会改变它在我记忆中的味道。
希望下次回家,能吃到尝起来比较硬的“红烧肉”。
附上一张我做的红烧肉的照片,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