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九点，在实验楼接水。
前面排着一个姑娘。扎着一个道姑头，红色的外套，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长相倒是不出众。接完水后谨慎地倒出瓶口的热水，半蹲下身子细致地拧好塑料外盖，从一旁闪退。
从倒灌在暖瓶中的“咕咕”声消逝，到女孩整理好衣服侧着身子离开，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身后的同学们难忍得住了，探着身子前倾，一副特别着急的神态。
北京的生活节奏一贯如此。你可以早8点钟起床冲出宿舍去赶地铁，又可以在晚8点钟起看英雄联盟直播到凌晨。但是，很少有人愿意白白等待。
高晓松在《奇葩说》中有一次提到大城市和小城市的选择，他说到北京这个城市的人群构成，能使一个人更轻易地附和上这个城市的作息规律。于是在女孩半蹲下身子拧壶盖的时候，我便想到写这样一篇短文，想到这样一个立意：在这样的城市中，优雅还是否有必要？
我的答案是有的。
直播平台助长了“颜值天赋”的妖风，而终有一天如肥皂菌般兴起的直播行业会葬送人们这一张张精致的脸庞。在努力工作的人们不会全部都相信，基因全然决定的那张脸，在易容术、换头手术背后的那张脸。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有许许多多的人们开始认同“热情比天赋更重要”的时候，他们会重新认识一个人的完整构成。这其中一定包括这个人的本性是否善良，这个人是否有爱心，是否内心真正富有。
大学时候选修了一门课，《拓扑学》。授课老师是一位极其认真、极其严谨的先生，第一节课时候他在黑板写下两个字，讲了有十分钟——慎独。到今天为止我连拓扑学的定义都记不上来，但仍能记得他所讲的“慎独”那两个字。
在比较小的时候，我便喜欢去观察人的眼睛。我发现人们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会不断地眨。而当我问他们这是为什么的时候，却遭到全盘否认——他们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而后，我明白每个人亲眼看到的这个世界与真实的世界不一样，一直把我所认知的那个世界称作“真实”。
我从一个穷村子里长大，定义与我相识的小伙伴们为善良，定义我的亲戚长辈们为真诚。
走出那个乡镇，便开始有假了。所幸只是偶尔会觉得身边一些人是假的，要不然像楚门一样崩溃的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该逃亡的方向。
在今天我依然选择相信，也会让身边的朋友去相信它们生命本身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一个人去让另外一个人相信后者是独立存在的，当做信仰有些过分但当做信念却是刚刚好。你身边的一切都无真假可言，你所感受到的感情、触觉、认知，都是造物主让你接受的一个个信号。而此刻的你，只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以一个植物细胞的形态做出一个个应激反应。
所以
请尽情地优雅吧。有滋有味地生活算是优雅，大刀阔斧地作恶也算是优雅。别人的白眼只是一个个与你不相接的触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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