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落,
秋沥停;
瑞雪至,
冬夜明。
秋冬之交,人最是慵懒。其实……单单只有我懒。盛宁十八年的秋冬之交,边疆对峙一触即发,现已爆发五个战场,数员名将正率大军赶往前线。大哥林裁早已无心背诵“关关雎鸠”,他打小就梦想着有朝一日披铠甲、执长矛,冲锋陷阵,成为一员猛将而后扬名四海。当然最后要和心上的窈窕公主以结两姓之好。
国子监的夫子曾对他父亲讲,林裁若从科举进官场,再加上父亲的提拔,表现积极点,死后混个从一品少师的头衔不是问题。从一品珍贵至极。而活着的从一品,哪个不是对国家有极大贡献并且年岁早过花甲的。
而若要是走武举的路进入武将编制,不仅身为吏部侍郎的父亲不能提供帮助,而且在这编制中可是要有真功夫的。林裁作一篇文写千八百个字还老大不乐意,若要真在军营里苦练,平日散漫惯了的富家大少还受的了?
当时夫子跟父亲说这事时,林裁正在屋外端着碗热茶要跟父亲亮明弃文从武的意图。夫子平日在国子监扯脖子讲课,这时声音也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林裁的耳朵里。林裁撂下茶便走了。自此,连文章都不作了,只是时而勤奋时而散漫的修习兵法,不再为科举花一分心思。
我见那碗好茶倒掉怪可惜,便同它一起坐在回廊的木凳上,等着里面把话说完。
“千行倒是认真,底子好,对学业比那些公子们都上心。只是女夫子说,这女红课经常见不着她人。”
“定是出去玩了。”母亲竟也在这里,话语中满是责备。
父亲又开口说话,内容很长,声音穿过门窗却只能微弱听见一丝,我不知不觉的起身,贴近了窗子,自己的影子已经映在了窗户纸上。
“外边是谁!”
父亲一道沉喝,我才后知后觉到不妙。
端着茶开门进屋,撂到桌上,我低头抬眼望着二位。父母亲见我没什么要紧的事,也没责备,捎带脚将夫子和我一并打发走了。
盛宁十八年的秋冬之交,三大世家正式断交。从而三大世家之下的十数个侯爵家族,也被迫分了队伍。我们林家与第一世家石氏结盟,隔壁又与第三世家结盟,第二世家平日树敌太多结不成盟……等等等等,十分混乱。
国子监里的学生们因为所在家族的立场也被迫分了队伍。从前动不动就喊有难同当的兄弟不亲了,平日恨不得粘在一块的姐妹成仇人了。
盛宁十八年的秋冬之交,皇帝大病。后宫的女人们张罗给十来岁的太子娶妻。这好事不偏不倚,落在了我们林家头上。二姐林千雪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一病不起。
盛宁十八年的秋冬之交,大家都很忙,只有我,闲的盼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