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妈
我带着孩子回老家陪我妈过节,每次敲门我妈都满含笑意地出来迎接,然后半弯住腰抱起我的女儿小馒头。我家的小白狗在后边迫不及待地要冲出来,三两下蹦跃到我脚边,蹬住后腿飞扑到我半蹲的膝盖上。
从第一次离开家去念大学,我每年回家的次数就仅限于过年过节的时候了,令我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每次回家妈妈都能健健康康,心情喜悦的。可每次见面都感觉到妈妈笑起来似乎多了几条皱纹,银色的发丝从几根渐渐变成了一片片星霜,如今想遮挡也难了。
我问她干嘛不去染一个头发,能好看些。
上了楼我把行李安顿好,妈妈早已把饭菜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有香葱白切鸡,酸辣焖猪蹄,酸辣土豆丝,最拿手的酸笋炒猪肺,楼顶自己种的有机蔬菜,泡了多年的桑椹酒。每次我都吃得肚子鼓涨,意犹未尽,喝得眼色迷离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副大老爷们样。
也记得我爸因为在铁路利用值班间隙跟同事合伙偷货车里的白糖,结果被被抓了起来,被判刑坐牢三年。
我妈一直在家里等他出狱。出狱后爸爸的工作丢了,开始对社会饱含不满,经常会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在外面交结狐朋狗友,也经常喝酒喝得不醒人事的被别人抬回来,现在想想觉得还是以前的人够仗义,要放到现在应该会被人家丢大马路上了吧。
这就是我童年的大部分,我妈常常愤恨地把酒形容成“马尿”,说我爸每天只想着那杯“马尿”,一喝醉就惹事,不是在外面打了人就是回家找我妈吵,我妈除了忙事业还要忙着帮他处理一堆麻烦事儿。
我问我妈,为什么不租得远点还离原来的家那么近。
我的心里有一丝丝不寒而栗。在我的印象里,爸爸对我一向和颜悦色,只有一次我印象特别的深,那是一个晚上,我妈去我大姨那喝喜酒,就我跟我爸在家,他在隔壁家喝到醉得几乎不醒人事,回来看见我,冷不伶仃地就一巴掌打到我脸上,我一个激灵跑出卧室到黑漆漆的天井那儿坐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把这件事告诉过我妈。
客厅的吊扇在天花板上嗡嗡地转着,我在沙发上翘着一只腿,一边啃着卤鸡爪子,一边抱着半个我妈给我冰好的西瓜,用勺子一口一口舀着吃。我妈在一旁跟孩子玩橡胶皮球,孩子呵呵笑出声,玩得极为开心。
她停下来抱着孩子坐下来叹了口气:“当时我就看中他在铁路有份稳定的工作,有单位房住。起初他对我确实很好,但一结婚就变了。当时我肚子里怀着你,他为了你奶奶不顾我怀着孕直接在火车站上当着很多人的面打我。”
听我妈说这些,我的心确实像被针扎了似的疼,是替我妈疼,原来她为了生我吃了那么多苦头。
她抱着我女儿爱不释手地说:“以前的苦也没白吃,我只希望你们经常多回家陪陪我这更年期的老婆子就心满意足了。”
我妈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不过那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现在不恨了。
“放心吧妈,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我嘴里啃着鸡骨头,信誓旦旦地答到。
我看到我妈脸上有满足的笑意,电视里传出我妈最爱听的草原歌曲,我妈哼唧地跟着唱。窗外那株十几米高的芒果树,枝叶繁茂,绿油油一片,一丝丝清新爽甜的风飘进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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