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和朋友聊天,说我把简书余额捐了,还剩八毛五捐不出去。朋友指着我又是摇头又是发笑:你又发傻了吧?
01.
昨晚,简友群里的几则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和我一起筑起孩子们的梦想云梯”,“钱的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爱心”……哦,是谁在发起捐款吗?我迅速爬楼,原来是有位叫梵君的简书伯乐发起的。简书伯乐?这个好像有点含金量……
我点开梵君的简书《爱的呼唤》,是首短诗:
……
目光撕扯,拽着哽咽的笔尖
山丘贫瘠的荒草
是对饕餮盛宴讥笑的讽刺
攥着的冰心,隔着屏幕
善恶标准,无法臆断……
文字悲呛有力,似乎是当地一位老师。我在评论区问:怎么帮助他们呢?然后接着刷简书。
没多久,收到一条竼君简信:加我微信。我愣了三秒钟,硬是没反应过来,于是直接回复:怎么加?回完才想起原来那个简友群。于是加了竼君的微信,问了问情况,我把他的求助发到我所在地区的一个公益群,希望可以有更多的力量去帮助那些孩子。
我找到梵君的主页,翻看他以往的文章,发现他好像是最近到了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大概去支教了。
我动容,觉得应该再做些什么,可是最近我已经财政赤字了。翻翻微信钱包,余额是个位数,花呗总不能用吧?突然看到梵君说可以直接打赏,他会一一登记造册,连忙看我的简书钱包,——92.85元,捐了!写简书两个月,除掉我看收费文章花了3.99元,这大概是我所有的收入,多数来自亲朋好友的打赏。
02.
窗外,狂风怒吼,气温骤降,昨天的春暖花开,已在一夜间被寒潮驱逐。突然想起我最后的班主任——袁老师,眼睛渐渐模糊起来。
那时候,我们全部十五六岁,袁老师可能还没满三十,我说“可能”,是因为我不清楚他的真实年龄,而他的长相比较成熟,衣着也很朴素。他个子不高,头发常常又蓬又乱,脸上胡子拉渣,戴一副黑框眼镜,总是穿一件松垮垮的土黄色茄克衫,还背一个洗得褪色的雷锋式的黄书包。
刚开始,我们一致认为他很“土”,后来,又一致认为他很傻。
有一天晚自习,他对我们说起他的学生时代:家里很穷,他从来不敢提什么物质上的要求。但有一天,他看中了一个半导体,半导体里有新闻、评书、相声、歌曲……第一次,他这么强烈地想要一个东西,但他知道,家里不可能给他钱。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挣钱的办法——割草。
于是他每天带着背篓上学,一放学就去割草,割了草再去卖掉。一直割到暑假开学,他终于攒够了买一个半导体的钱。
那天,他把厚厚一撂分币压得平平整整,用绳子扎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的夹层中。上课时,他把一只手伸进桌肚摸着书包,下课上厕所,他把书包背在身上。最后一节课了,他激动得坐立不安。临近下课,老师公布了一个倡议书:一位同学家里遭遇了火灾,生活很困难,而那位同学很可能要辍学,学校为帮助该同学继续读书,号召全校同学发起捐款。
袁老师说最后他把那撂钱捐了出去,一分没剩,当时的我们全部沉默了。他一离开教室,我们立即交头接耳、七嘴八舌,有的说他“真善良”,有的说他“傻里傻气”。
03.
当时,我对袁老师儿时的壮举确实无法理解。但没多久,我在火车站见到一位老人带着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屁股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瘤,一块破旧的硬纸板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求助的内容,旁边有一个豁口的瓦碗,里面有几个硬币。那一刻我突然也发起傻来,站在那一直没走。路人有的扔个硬币,有的视而不见。最后,我掏出身上的十几元钱,全部放到了那个瓦碗里。
那天,我从火车站走回学校,因为已经身无分文了。十几里路,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一种强烈的情绪笼罩着我,也许有感恩,也许有同情,也许有悲悯,也许有无奈,也许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怀疑……
中午了,我在微信公益群发的信息没有泛起一点水花。
屋内,碧绿的滴水观音生机勃勃;窗外,两盆枯死的吊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