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寄他篱下,竹马之交,屋檐双酒举天。
“此后天易老,情难绝。”
三年,塞外征战,金戈铁马,纵是尘土飞扬,冰封千里,却依旧温暖如初。
之后,他称王,方圆万里皆是他的国土。
他却将他扣上罪名,押入牢中,抽筋断骨,一样不缺。
他也不闹,也不哭,只是笑,静静地笑,一切皆好,平淡无奇。
他只认为他是装模作样,依旧日日严刑,曾不少一日。
他也不说,夜夜守着猩红的血水,靠在冰冷的墙壁,一言不发,嘴角微挑,还是一切皆好,不悔。
后来他看着他遍体鳞伤,日日以血洗面,心中抽痛,犹豫不决。
他去突然没了笑容,整日发愣的看向那亭台楼阁的一角,双眼无光。
再后来,他多次求他放他出去,他不想呆在这。
他不准。
他似是料到如此,也不多话,转过身子,缩在牢房阴暗一角。
最后,他逃了,趁着刚行完刑那刻,逃了。他麻木,早已不知疼为何物。他只想逃,越远越好。
归去,曾经屋檐畅饮。
他听闻他逃了,着急万般,发疯般寻找。
终是在他们曾经对酒当歌的地方,寻到了。
他的尸身。
和一封信,寥寥数字。
如今归去,不复长存。天既已老,情何难绝?
他静静地坐在曾经的屋檐下,温着那壶热酒。酒盏放至嘴边,眼前却是少了一人。
对不起,还是来不及。将你押入牢狱,也是迫不得已。我称王,便身不由己。朝堂之上,无数人欲置我于死地,他们无法近我身,便会拿你下手。我为了保你,便装作不在乎,将你打入狱。
却不曾知,竟害死了你。
如今,我亦欲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