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很少记游记,生怕黑字确凿在白纸上之后,不再生动,失去了多年之后依旧侃侃而谈的兴致。现在想想,那时我真是个偏执狂!不甘将“三维”变成“二维”,却不知那“美景、美人”都快在我混沌的记忆中发酵成“臭酒”了。
7月份,我去了趟桂林。喀斯特地貌――有山、有水、有溶洞。我是冲着水去的,真的!从小有些“旱鸭子”的我打算去试试水性,毕竟大二上学期要游泳考试……
夕阳下,遇龙河,船头独侧蓑笠翁,船篷下盖着四个穿戴整洁随性的中年人、一个9岁的孩子,还有一个身穿白色薄衫笑靥如花的19岁妙龄女子(哪儿有错,没错啊,是白色衣服、在笑正是19岁呢)。顺着血色斜阳缓缓滑行于垂直碧灰山间的绿水上,一旁装满年轻人的船只正在互相射水疯闹。我们一行人丝毫不为所动,船只上有大人们轻轻地聊天声、记录美景的咔嚓声、女孩抱着栏杆遐想的目光和氤氲在空气中的腥味儿。
稍有些生气的是我爸,他一步一顿地走到船头,生怕自己那略胖的身体压碎绿水柔情的浮力,好心说:“老人家,我来撑船吧,您去休息会儿”。老人望了一望爸爸,应该是在打量着这个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没作声将撑杆递给了他。爸爸先将竹竿试探地往水里压,他嘴巴抿了抿,用力地说:“这水还不浅咧。”我起身小心地走到爸爸旁边拍了下他的肩:“干的不错,小伙子。你撑尽兴了可否给小女一试?”。我爸继续用力地撑着,船在不缓不慢地游走,唯独就是方向被掌握得有些尴尬。
我接手后,船应该是累了,因为它一点不动。绿水的浮力一点儿也不柔情,绝不柔,更不情!它像人的动脉血管,尽管里面速度极快、压力极强,但是没有bug之前绝不会让一丝动脉血飙出。我用尽全力将竹竿触到水底,如果瘦点青筋应该很明显,“啊”的用力试图一撑,结果,竹竿像弹弹床上的孩子一样“咻”就自己蹦了上来,一定是“竹竿精”。就这样连续几个回合,我直冒汗,船一点没走。垂直在一旁的山铁青着脸,那股刚劲儿让我不寒而栗,撒手端端正正坐在船板上。
我爸见我如此狼狈,把竹竿拿了去。一回生两回熟的他,这次撑得非常不错,还得意扬扬地和老人家交谈:“您多少岁?”“53”,“您这每天撑多少回啊?”老人小声说:“5,6趟吧”,嗓子有些哑,听得出他不经常与游客交谈。“那您撑一次,他们给多少工钱?”“50块”……从整个谈话过程来看,我爸似乎很健谈,然而是有对比才有这样的幻觉,一问一答,对方还答的还那么的简略。非常常年在水上工作使得老人家的皮肤黝黑,他的年龄不大但脸上却布满了时光的遗迹,嶙峋的身子太显单薄,不免让人心疼。瘦弱的身躯与他所做的劳动难谱写一首灵动的梵婀琳曲,太不和谐。这种柔情与刚毅的不和谐让人敬畏。
我不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记录人,美景、美人记得都不够全面。但也怪不得我,因为,远方的故事,永远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