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三十年——生死无常

朱三当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特意去村里老先生家求赐名字。朱家世代按家谱取名,到了朱三子辈,排在“宏”字辈。老先生手捋着三羊胡子,沉思片刻,提了一个“明”字,开明、光明的“明”,朱三连连称赞,掏出少许钱,谢过老先生,抱着儿子离开了,一路上不断的唤着“宏明、宏明”。就这样,朱三大儿子就叫朱宏明。寓意光明的名字,并没有给这个孩子带去光明,而是穷尽他一生,在与苦难的生活抗争,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光明生活。

有了孩子的朱三更加有干劲儿,次年村里成立生产队,年轻力壮的朱三被提为副队长,虽然朱三私塾没有读多长时间,但是做事很有主见,凡是喜欢挑头,且有一定的影响力。然而,现实总是没有期待中的那么美好,次年朱三媳妇又怀孕产下一子,坐月子期间生了一场大病,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一双嗷嗷待哺的孩子。朱三的生活就这样塌下半边天,年纪轻轻还没有怎么享受家庭的幸福,却体会到了丧妻之痛。

出殡当天,朱三许久呆坐在坟前,一左一右,是还未断奶的两个孩子。送殡的人都散去,朱三绕着妻子的新坟,时不时捧起一把土,拍在坟头之上。口中呢喃,仿佛在对里面的人说着什么,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表达什么。直到太阳西斜,残阳如血。朱三怀里抱起两个孩子,顺着山里高一脚矮一脚的下山去。背后,几声凄凉的乌鸦叫在山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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