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之吃饭(四)

一、

在妈妈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我一直羡慕别人有外婆,羡慕别人家的外婆会做好吃的,羡慕别人可以和外婆一起吃饭。

外公去世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一个院子里和外送外婆一起吃饭,院子里有亭台楼阁,有花草树木,还有服侍他们的仆人。

忘记吃了什么,只记得外婆的样子和大姨很像,但比大姨年轻。

我只梦到了一次外婆,却让妈妈嫉妒了很久,妈妈说她从来没梦到过外婆,也不记得外婆长什么样子。虽然是在梦里和外婆一起吃饭,但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愿,可以说是一桩永远没打算实现的心愿。

我从来不认为梦是假的,谁也不能证明梦里和现实哪个才是真的。


二、

大姨一手把我妈养大,大姨在去相亲的时候还要背着我妈,大姨做了我妈的妈妈。小时候小伙伴们都去外婆家,我去的是大姨家。后来外公去世了,妈妈和二姨三姨更是把大姨家当成娘家,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要去大姨家吃饭。

每次去大姨家吃饭,大姨和姨夫都要准备好久,买菜买肉,杀鸡宰鱼。在大姨家,我们能做的顶多是帮忙洗洗水果洗洗菜,一般是我们在一旁打牌聊天看电视,大姨炒菜做饭,姨夫把炒好的菜端上桌。

我们吃完饭走的时候大姨绝不会让我们空着手。自己磨的汤圆面、自己种的青菜、别人给她的稀罕物、自己炒的花生、自己养的鸡鸭……

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姨给每家准备了一只公鸡和一袋栗子,没人和大姨客套,大姨捉公鸡的时候,没人过去帮忙,我们还要在旁边看着让捉大的。

感谢大姨把我妈养大,也感谢大姨让我知道外婆是什么感觉。

三、 

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外公在我家吃饭,家里的狗一直围着外公转,外公就把碗里的肉丢给了狗。我很不高兴地把狗骂了一顿,老孙把我训斥了一顿。

外公走后,我很不高兴,我们都没舍得吃的肉外公竟拿来喂狗。老孙说,外公年纪大了,咱们要尽可能让外公高兴。

现在外公去世了,再也不会到我家吃饭了。


四、

奶奶去世后的一个周末,我让爷爷去我家吃饭,爷爷很高兴,去小卖部买了油炸小虾。

我提着小虾在前面边走边吃,爷爷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后来我嫌爷爷走得太慢,就自己先跑回家去。

记忆里那是爷爷第一次在我家吃饭,也是唯一一次。爷爷坐在东首的大椅子上呵呵笑着,用筷子夹着油炸小虾。

奶奶去世不到一年爷爷就去世了。很遗憾那一次没和爷爷一起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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