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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韩青,”在急烈的呼喊声中“莪芳”醒来了,眼中噙着泪水。梦中她看到韩青和一个胖乎乎、剪着齐耳平发的女孩亲亲热热地拉着手,有说有笑,女孩一脸的阳光,笑得很灿烂。她远远地呼喊着,但在呼喊声中,韩青把那位女孩揽到了怀里,两人忘我地亲热着……
屋里清冷孤寂,她懵懵地睁开眼,回味着梦中的女孩,呼喊的声音又一次在心中响起:“韩青,韩青,”近两个月没见到韩青了,她也知道快放寒假了,韩青和他的同学们一样在忙碌中冲刺、应付考试,但自己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
昨天上午十二点二十的时候,她估摸着韩青在学校食堂吃完了午饭,实在忍不住,她才给他打了视频。她说她还是想去市里,想到学校见他。开始的时候,他还笑着,一如往常,憨厚的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小景,离放假没几天了,放了假我立马去看你!”他左手持着手机,右手在空中高高地比划着,发着誓。她通过视频看得出,他可能刚在食堂吃过饭,正在回宿舍的校道上。
“不,不,我就是要去,要去看你。”她不依不饶,撅着嘴,撅着她那花瓣一样的小嘴,嘟着脸,佯装生气的样子。他说过,他特别喜欢她嘟起的小醉,嫩滑,花瓣一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每逢这样她撒娇的时候,他都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在怀里,亲吻得难舍难分。“宝贝,宝贝,听话。”他依然温言软语,呵护着、轻轻地。“不嘛,不嘛,人家想你了,想你了!”她执拗地嘟嚷着,摇摆着。
曾经多少次,在她的执拗中韩青同意、顺从了,然而这次,他挂了,关了视频!她在恼怒中再打过去的时候,只是“嘀——嘀——”冷漠的声音,好像在瞬间他的手机成了一片空寂,宛如在清寂的深夜。
她不由恼了,狠狠地恼火了,怎么能这样!!什么时候他敢这样绝情了!仔细回想,好像这已经是第三次,第三次了!!于是她也故伎重演,在静夜时分,她估摸着韩青下了夜自习在宿舍里闲躺,她把自己打扮一番,涂脂抹粉,裸露一点、性感一点,和那个微信名叫“思若”的老男人对开了视频,心想:酸死你!酸死你!
看得出来,自己把那老男人迷得痴痴的,神魂颠倒,她心中暗自得意。但在忘情地歌舞中,她把自己也唱进去了,是呀,自己是如此如此得寂寞,如此如此得思念,唱着唱着,她感到如此得空旷,如此得寂凉,几个月了,几个月了,没见过自己的爸妈了,他们只是在天气飘雪的时候给自己寄过两三套衣服,从此再无只言片语。
她在爸妈寄来的衣服中扒拉了很久,但没有找出一丝丝她渴望的温暖。记得,在她和爸妈怄气的时候,妈妈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对她说:“小景,如果你不想画画,不想按妈妈给你规划的人生路线,你可以重新选择,可以选择其他专业。”妈妈,多么强势、多么自傲的一个女人,但在微信、电话中不止一次地哀求着她!有一次在冬雪薄暮时分,爸爸到了学校,当晚她和韩青在KTV唱歌跳舞一直到近十二点才回到学校,爸爸一直清冷地等候在她的宿舍外——中间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然而铃声在她和韩青在恣肆的娱乐、高亢的歌舞声中都淹没了。但爸爸见了她,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拉着她的手,爷两在她们宿舍外整整交流了两三个小时……
爸爸是好脾气,憨厚、实诚,从小无条件、无底线地宠着自己,即便这样,爸爸也对自己没有了片言只语的问候,可见爸爸妈妈是多么得伤心,对自己是多么得失望!
是自己管不住自己,寒了爸妈的心。现在她只有韩青,唯独可以倾诉的韩青,但他却毅然挂了自己的电话,把自己扔在这清冷冷的半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