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棍,一庙;三台,三遇人 ,三群牛。
这是我2024年8月18日中午后独自登游华亭五台山的概括印象。
一人者,华亭小文人郭进昆者是也。近日埋头读书写作练字,又忙抖音直播,盼等新书出版,囚于书房,头昏脑胀,遂想正值周日,何不出去游转一趟,进山一回?说走就走,无奈妻身体不适,不能同游,我又临时动意,不便联系文友同行,便独自开车经马峡双明、车场沟去五台山游转一回了。
早知道从车场沟南山坡进五台山的路不通,有拦杆当车,一问果然。知道弃车徒步的上山路很长,就想走到哪算哪,走不动了返回就是了,这种不带目的的随性适量的游山访景,最适宜于我这个中老年朋友了。
车从南山坡盘旋了几个弯,车内是一颗闲适的心,窗外是移步换景的山色草木,山大沟深,坡长路远,山景可人。忽遇一拦杆,牌曰:“此森林消访通道,严禁私车入内上山。”只得调头停车,换衣,喝水,挽起裤管,踽踽独行上山了。
一棍者,桦木树枝也。我从小惯进山,今体力不支,寻一木棍扶助方有依靠和扶助,若遇陡峭难行处,木棍作用更大。手持木棍,悠悠荡荡,散散漫漫,又东张西望,不觉吃力。仰观树形之高大,远眺山岭之葱郁,近听水声之清响,细嗅山花之馥郁,静享山鸟之啁啾,唯吾心律与山音齐也。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静观树木间飘落几枚淡黄的叶子,轻轻的,飘飞进了岁月的尘埃……迟暮之感顿袭我心头,令我作久久的生命概叹,我也如这落叶一样有人生的谢幕时刻,又想起印度泰戈尔的诗句“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那就让我如这山树上的一片秋叶吧,静美地活在人世,静美地在这山间悠游清欢。
一庙者,步行上山拐过了几道弯,忽于一山头见一砖木结构平房,我以为是林场护林点,近瞧,则房门紧锁,新修未用的样子。又拐过南边一片松树林,西北小山头有三间土木平房,柴门紧闭,树间有红绸飘动,我就知道是一座庙宇了。绕柴篱远观,见庙门上锁,对联赫然,香炉犹在,几把破椅。也不知晓此为何庙,供奉哪方神仙,更阒寂无人可问,只得悻悻然离去,继续拐弯爬山。
三台。离庙后又沿坡路俆徐上行,在拐弯处小憩,又沿坡路走了半截,料到山顶路途尚远,吾体力不支,遂眺望远山一阵,细观桦树一阵,取景拍照一阵,就调头慢慢下山了。下山时有两个山弯我是打了捷路,省过弯道,直接从林中穿下到下面路上。下来遇友说我到过的有庙的地方是三台。哦,我才悟到五台山就是弯道绕路上共有五台,我只到了三台。
三遇人。弃车徒步,形单影只,空山不见人,但闻牛铃声。疑心会遇到护林人员吧,走了多时没有人。那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品山林之静谧,沐山风之轻柔,听山水之妙音吧。其实,一个人的关山挺好,可全身心地融入这山中风物,细细体味山的味道,慢慢欣赏山花草木,比几许人一块吵吵嚷嚷要清静多了。也许这是我惯于一人游览看景的怪癖吧。但还是想遇见个人说说话。瞧,终于见到人了,刚走了不远一遇就是一位骑麾拖车的人下山去,车后带一女的,他瞅了我一眼,我也看了那人一眼,刚想开口,人家已骑车下坡了。不知是护林人员还是游客,我又慢慢拄棍爬山了。
二遇很偶然,竟然是吾友天义两口子。那是我从三台下山时,打捷路从树林间下来,远远看见有人背着挎包上山,心想,这下总算碰见人了,不管是谁,认识与不认识,总得叫住拉几句话。仔细一瞧,哈哈,原来是熟人,朋友。遂站于路旁亲切地聊起来。他说后面走的是郑同志,也是老朋友了,你会遇到的。
拐过一个大弯,在另一山弯处果三遇到了郑同志,山中相见,分外亲热,聊天不止。他说,你上去的地方叫三台,他不打算上去了,就在这儿找些草药之类的。
三遇人之外还遇到三群牛。那是上山时,大概在二台坡路上遇到三头牛,在有庙的山头下坡路上遇到一群牛,散在路旁草丛里吃草,哞哞地叫着,怪怪地盯着我看,那牛铃也就脆脆地响在山间了,以为有牛必有放牛人,但没碰见,大概山里人牧牛就是这样,散放牧,不见得跟上,恐怕傍晚聚拢吆回就是了。上三台后的山弯处又有一群牛,白色的母牛在嚼草,小牛犊卧于草滩,憨憨的可爱极了,我拍照,牛妈妈警惕地护卫小牛犊。四点多钟,牛铃响起,牛们也自觉地往山下走,我也慢慢下山了。
为什么我要去五台山走一走?那是一年前我与几个文友游东华镇境内的烂柯山,看见西边遥远的关山隐隐约约,烟岚缥缈。马忠良告诉我,正对着马峡车场沟西南方向的是五台山,山景尤胜玄峰,孟春贤也说,五台山古时山场很大,香火旺盛,现在有庙,上山道路遥远,而且有拦杆挡着,车不能直接上山。这引起我的向往之思,总想找个机会游览一回五台山。
此五台山非山西的名山五台山,实属华亭境内的五台山。从我手头有限的华亭文史资料来看,我还未读到一篇完整记录华亭五台山的文章,只从其它有关莲花台的论证资料中得知五台山即吴山,其南麓10公里处是莲花台,有“上、下畤”遗址,是秦汉帝王祭天的地方。
哦,这下才明白了,五台山不限于车场沟南边那一座山,而是一直绵延过了四道坪与西南的大山脉一体的大范围的五台山。而我,仅仅走了小小的一段,了解了个皮毛而已。
还好,回来又网上查资料,多显示山西的五台山,可喜获得庄浪学者张双锁先生的一文《西镇吴岳——华亭五台山》,其文曰:
地处关山之巅、甘肃华亭境内的五台山,层峦叠嶂,森林茂密,荡漾着一派原始的野逸气息。但这里并非人迹罕至,而是一个极其古老的风水宝地。
五台山古称吴山、虞山、汧山……《山海经》称六盘山为女床山、米缸山为高山、桃木山为龙首山、五台山为吴山,此即太古“四岳”。其中五台山为千水之源所在地。段玉裁的说法是最准确、最全面的。就是说,汧山是因“汧水之源”而得名,而“汧水之源”就在今华亭五台山,所以汧山即五台山,五台山即吴山。
五台山,黄帝时称吴山,首建武畤以祭天神。唐尧时称岳山,为“四岳长”所在地。殷代称虞山,为虞国所在地。周代称吴岳,《史记•封禅书》说:“秦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这里的“吴阳”,指吴岳之南——今华亭境内的莲花台;其“上畤”、“下畤”,皆在其山。“岳山”为甘肃华亭境内的五台山,为雍州之镇山,史称“西镇吴岳”。
哦,这下才对我华亭之五台山有了较全面的了解。待我再寻机会重走一回五台山,最好能上到五台而登顶,甚至游历更大范围的五台山。
2024年8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