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是一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农村女孩。家中的孩子很多。虽然是一个95后,却有8个兄弟姐妹。很不可思议吧?但事实确实如此。
90后是独生子女居多的一代。当听到梦梦家兄弟姐妹这么多的时候,朋友们首先都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其次不自觉地表示羡慕。
作为独生子女,小时候没有亲兄弟姐妹一起嬉闹,长大后没有一起分担家庭责任的伙伴,不失为一种孤独。因此很多独生子女们听说梦梦兄弟姐妹众多时,都不自觉地认为梦梦是很幸福的!
然而,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孩子多的家庭子女们可以相互陪伴长大,无疑是一种美好的回忆。也正因此,家庭人口多,给家庭带来了沉重的经济压力。
梦梦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她有4个姐姐,3个哥哥。姐姐们学历不高,小学或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那时梦梦还很小,姐姐们一个接着一个外出打工,有时一年见一次,有时两三年也不见一次。因此,梦梦和家中的姐姐哥哥们关系并不亲近。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梦梦和家中的老七,也是她最小的哥哥,只相差一岁。因此他们能够相互陪伴着长大。小时候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关系自然是比和其他的哥哥姐姐们亲密的了。
小时候,梦梦会和哥哥一起下河捉鱼虾;和哥哥在夏夜的田野里抓青蛙;放学后拿着自制的网工具去抓蝉;梦梦和哥哥还会在蝉死了以后给可怜的小虫建个坟墓、立个碑,烧香帮它超度......那些都是他们独有的记忆。
转眼间,梦梦和哥哥都长大成年了。梦梦在哥哥的身上感受到了被呵护的疼爱,那时候是幸福的。
2016年,梦梦大学二年级。哥哥从中专学校毕业了,在家乡的一个工地工作。生活原本非常安详美好。
3月3号,距离梦梦开学还有两天。这一天,梦梦起得特别早,收拾行李准备回到知识的象牙塔中。
早上十点左右,梦梦正在准备家庭午餐。村长急匆匆跑了过来。进门就问:“你爸妈呢?”梦梦表示爸妈都不在家。无奈之下,村长说明了来由:“你哥今早九点多在从工地出来买零件在返回的途中出了车祸,现在正在ICU抢救。赶紧联系你爸妈。”
梦梦耳边一阵嗡嗡声想起。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今早他还和我妈打电话呢。”
村长无奈地说:“已经确定了。有人报警,在你哥的身上找到了他的身份证。但找不着家属联系电话,因此就找了我们派出所联系上了我。赶快给你爸妈打电话吧,情况很严重。”
那一刻,梦梦多希望那不是真的。梦梦的脑袋里甚至有一个邪恶的想法,多希望村长口中的在ICU的男孩是别人家的哥哥。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她的哥哥就行。
家里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个噩耗。大家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赶往医院。而梦梦,家人则让她在家看着她刚几个月大的小侄子。
从那以后的一个星期,家里布满了阴郁的气氛。梦梦向学校请了假。每天在家负责做饭,带侄子和喂养家里的母猪。每天梦梦在半夜惊醒,最害怕家人的手机突然想起,最害怕医院打来电话。
梦梦很想去看看哥哥。但是家里没人照料。而且每天ICU的亲属探望数量有限制,梦梦不敢给家人增加烦恼,自己能做的就是打理好家务,让家人无后顾之忧。梦梦默默地看着家人忙进忙出,医院的情况也不敢多问。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了10天,那天傍晚时分,疲惫的家人们从医院回来,梦梦看到了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微笑。当梦梦听说医院那边的情况有了一点点起色,心里涌起了一层波浪。期待着再见往日调皮的哥哥,和他撒娇,让他给她做独特的炸鸡。
命运总是爱捉弄人。两天后,医院告知:病人现在各个器官的功能在快速衰退,出现了脑死亡症状,皮肤也开始腐烂。
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击打着家里每个人的耳膜。3天之后,在他最灿烂的年华,哥哥与世界告别了。
离别前的最后一次探视,当妈妈进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妈妈看到,哥哥的眼角里留出了一滴眼泪。仅仅是一滴泪珠,是这这十多天来,哥哥惟一一次与家人的互动。
在医院和家人的劝说下,爸爸妈妈忍痛让哥哥成了器官捐献者。20天内,3名受捐献者成功完成了移植手术。虽然不知道哥哥的心脏在谁的身体内跳动着,但梦梦希望,那个心脏,可以永远继续活跃下去。这样她彷佛能感觉到,哥哥,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