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荒野的秋草

当清晨的阳光尚未出现时,我已经来到了城市的近郊,秋风飒爽,虽然穿着单衣,可依然感觉有些微冷。

北方就是这样,进入秋季,每天的温度都不一样。不过,野外的绿色却没有多大改变,反而比夏季时更茂盛。因为这里跟我的家乡一样,尽管相隔四百多公里,温度也就相差一两度左右,同样是春夏少雨,只有进入秋季,老天仿佛突然想起这块被遗忘的角落,带着歉意,狠狠地来上几场瓢泼大雨,把干涸的土地浇透,让绝望的绿树小草们,拼着命一次爱个够。

这里没有几棵树,远处孤孤单单地伫立着一棵碗口粗的榆树,虽然最下面的一条枝杈已经被顽皮的人压弯,到整个树依然挺立。这几天的雨水已经让它得到满足了。此刻,它在微风的轻抚下,注视着渐渐长高的野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灰灰菜是最顽强的野草,低洼处有一片已经长到了将近一米五,坡上的灰灰菜最低的也有二三十公分,灰绿色的叶子,有的已经在叶边挂上了棕红色。这样的颜色,说明它们曾经顽强抵御着干旱,经历了最难挨的那段时光。

猪毛菜的学名一定很好听,只是我没有专门去查过,叫着它们这些我们童年就叫习惯的昵称,总感觉特别亲切。夏天最热的时候我也曾经来过这里,那时候它们的妈妈已经在为了今天而做着准备。很多野草都是这样,就算遇见百年不遇的大旱年景,它们也会为未来着想,长出十公分高后,由于没有雨水的浇灌,不等死去,它们就迅速开花结籽,在把种子洒落在各处后,带着微笑,满意而去。

现在的猪毛菜好大好大一棵,枝杈展开,能占几个平方,如果不是低调,它们的身材现在一定能超过灰灰菜,长到两米应该没有问题。为了锁住水分,猪毛菜的叶子是圆柱形的,最前端带着尖尖的刺,看着丑丑的样子。

但是猪毛菜却是儿时最美味的野菜,用它来包包子、包饺子或者调制凉菜,那味道能香死你,保证你吃了以后,再也忘不掉它的味道,深深地爱上这个山野里不起眼的小草。

沙蒿也长到了三十多公分,今年入秋以来的几场大雨,让它彻底从干巴巴的小草变成了强壮的大草。沙蒿最有代表性,从小我们就知道它的脾气性格,天气一干旱,沙蒿立刻就打籽,不管自己长的有多高。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养兔子,沙蒿是兔子主要的粮草,我们经常出去拔草,它只有两寸高的时候,遇见恶劣天气,也都打籽,为了子孙后代的延续,沙蒿是最拼的一种牧草。

大棵的青草最让人欢喜,就是数量太少了,它们的生存能力不如灰灰菜猪毛菜沙蒿,甚至都不如蒺藜草,可无论环境怎么不好,无论站在它们面前的同类有多么强大,它们从来没有放弃生长,“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的精神,值得我们在这个金色的秋天里,为它竖起大拇指。

其他小草都已经不足一提了,可还是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草在这片荒野里生存,也许没有人能注意到它们,也许会因为无法在这里竞争下去而远走。可只要有机会,它们从来都不会放弃得之不易的生机。

我喜欢秋天里的小草,是因为这个季节是它们最辉煌的时刻,从春天开始,隐姓埋名,不争不抢,耐心等待着,等待着那几场甘霖的到来,等待着秋天的阳光照射,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给这个世界郁郁葱葱的绿色。

很多时候我也会思考,小草生长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同时也会想到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小草们挣扎奋斗一生,什么也带不走,执着这一季,也换不来虚荣和爱慕,它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却从不争吵,也不会伤心,更不会斤斤计较。我们为何不能向这些荒野上的小草学习,把人生剩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去爱去享受。

“挣钱只是游戏,活着才是胜利,快乐才是真谛,健康才是目的。”我们可以学习这荒野上的小草,顽强不屈,忘记烦恼。困难时有坚强,顺利时有爱心。

我的确喜欢秋季里荒野上的野草,因为我同它们一样,都拥有一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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