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校园内,偶尔看到花带里几簇开着米粒大小白花的小草,仔细看是一种叫荠荠草的野菜,这个是可以吃的,过了春节天暖和后,这种野菜很快就会长老,只有很短一段时间可以采来食用,包成鸡蛋饺子,很好吃。
春天里能吃的野菜是很多的,往年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到野地里去找寻自己爱吃的野菜,拿回去细细择好洗净,做成各种美食,自己享用了,还可以在朋友圈里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引得朋友眼馋点赞。现在的防控禁足仍在继续,各人最好的选择还是安生在家里待着,不给社会添乱,等到疫情彻底稳住,就可以放心走进大自然去了。
小时候村里几乎各家都养猪,小孩子干不了大人的活,空闲的时间就要到地里薅草喂猪,这样就可以不用给猪喂粮食,其实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人还不够吃呢。要去的话往往和邻居伙伴们好几个人一同出去,每个人一个大荆篮,出去小半天,边玩边把篮子填满了,也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在地里看到能吃的野菜也一并放到篮子里,回家后把篮子倒空,把里面能吃的野菜拣出来,做饭时可以放锅里煮了吃。那个时候几乎能认准各种野菜或野草的名字,哪种野菜人可以吃,味道怎么样,哪种是给猪吃的,哪种有毒,要避开,全在脑子里。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到地里发现许多野草已叫不出名字,有的还知道名字,但把与它相似的放在一起就分辨不出来了。一方面可以看出时光催人,忘的差不多了,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真正走到田野里,才会很快提高这种认识,大概就象深入到某个国家去学习语言,融入到那里的生活里面就能更快学会的。
小学时学过一篇课文《金色的鱼钩》,红军过草地,几个伤病员跟不上队伍,在后面由炊事班老班长照看着往前赶,没有吃的东西了,只得挖草根吃野菜填肚子,凭着老班长惊人的毅力和巧手智慧支撑着硬是把几个人送出了草地,但老班长却倒下了。学课文的时候,还想着野菜也吃过,就是没吃过草根。那个时候小,不谙世事,不知道家里在极度缺粮的情况下大人们怎么艰难安排每天的饭食,只知道很少有馍吃,偶尔有黑窝窝头,后来有黑面馍黄面馍,很少专门蒸白面馍,但能吃到嘴里的都是香甜的,对饥饿的记忆极深。大人们也充分发挥了在艰难时期农村里的原始智慧,就地取材于各种自然的馈赠,荠荠菜、黄黄苗、猪毛衣、白蒿、灰灰菜、水芹菜、马齿苋、萝萝葱、苦皮菜、毛尼菜、野茵茜、扫帚苗,这些不同时节的野菜都会成为人们的抢手菜,变戏法一样变成各种能吃的美味,变成饭碗里的佳肴。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也是一年中最难的时候,甚至树木也会帮人们度过艰难,香椿、榆钱、槐花、构棒自不必说,现在也是一种美味,另几种现在就没有人吃了,桐花、柳树芽、杨树芽在水里泡了,再过热水焯去苦涩,也可以当做饭菜吃。
能吃到肚里的,都是作为果腹的担当,记忆就特别深,随着时光洗涤掉苦涩,就剩下美好的回忆了,所以现在看到野菜都会带着亲切和甜美,也许一代人都有这种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