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平凡到忘了是星期几的一天,于万千个擦肩而过的游客中,听到了一句浓浓的豫东话“咦,白跑了斗在这吃吧”。一刹那的欣喜冲破了观光的恍惚感,忍不住的打了个招呼才继续赶路。
回程的路上忙于疏解疲惫,便沉沉睡去,待到达我的城市后,也将旅程中的所有抛掷脑后了。直到一个失眠的夜晚,脑海里不断萦绕着那句乡音,在进入回乡梦境之前我想起了那半块玻璃。
在那年冬天,母亲刚离世的第一年。疫情已经是可控状态,所以家人们总算能够聚在老家过个年。豫东的乡下没有暖气,屋内和屋外是一样的温度,记得那年是一个很冷的冬天。
在冬天可供小朋友玩耍的室外游戏是有限的,但调皮的小孩子们总是能找到消磨时间的游戏。比如聚在一起的男孩子们扔石子。由于我的房间靠胡同,在一个不晴朗地下午,他们玩游戏时不小心拿石子砸碎了我的窗,哗地一声碎了半块玻璃……
冬天的风是刺人的凉,可那碎掉的窗子玻璃怎么办呀?
我去寻我的父亲,寻不到踪影,不知道忙什么呢。我去寻哥哥,他建议我换块玻璃,但是他没有时间。我去寻奶奶,她说等有空找人帮我换一下就行了。
如果晚上不堵上窗子是会很冷的呀,我只能先拿毛毯挡风啦。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好多天,他们好像也没有再想起来我的那半块玻璃来。
那年的冬天是很难捱的,有对亲情的绝望,也有对人性的重新审视。那时的我才明白,原来我的象牙塔是我的母亲,那年我22岁即将毕业,我心灵破碎。
过了好久的不快乐,走了好多的城市,捡了好多美丽的石子,逐渐的缝补了我的破碎。
在那天失眠的梦中,我又想起我那半块玻璃来。要是母亲在家的话,想必我自是不必为那半块玻璃困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