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家里宴请朋友,发现家里凳子不够,然后将厨房的一个闲置已久的凳子洗干净,准备做一个布套罩起来。用半小时刷干净凳子,还用消毒水消毒,然后放到客厅晾起来。
男人向来自顾自的潇洒,很少关心女人的内心和感受,更不用说帮她分担什么事了。那天他看到女人刷凳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问也不问就直接拿出去扔掉了。女人一直在准备餐食,忙得不亦乐乎,临近约定的时间,男人突然问她:“几个人?”
女人正在心里数数,他又接着提高了声音问:“问你几个人?”
“我需要数一下。”女人听到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于是回应的时候有点不舒服,甚至不想理会他。
“数好了没有?”男人再次问。女人烦了,说:“你问这干嘛?”
“我就问问怎么了?你什么态度?”
“反正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这个时候问这个干嘛呢?”
“你什么态度,今天晚上是不想过了是吧?”男人的嗓门突然提高,还跑到女人身边,用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挑衅的看着她。
“我什么态度了?”女人也还击回去。
“我问你几个人!”男人的脸贴近了女人的脸,面目狰狞,那样子,除了要打人,很难让女人联想到其他。
女人被激怒了,也大声的反问:“你想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男人再次靠近了女人,手臂碰到了女人的手,女人瞬间本能的反应,抓住男人的手,推攘起来。男人反握女人的手,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男人推得连退几步,差点撞到门柱。男人更紧的握住女人的手,控制她的发力。女人突然甩开了,觉得这样的丢人的事情怎么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于是回到厨房。
女人哭了,越想越委屈,朋友们要来了,但是她彻底没有好的心情,而且那种悲伤将她推向了脆弱的边缘。将手中的抹布扔下,然后冲了出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男人想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吧,毕竟今天来的都是共同的朋友。
女人穿上鞋,迅速的背上包,带上手机,然后夺门而去,关门的那一声巨响,是男人从没有听到过的。他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强硬,敢跟自己动手,她的反抗气势,让人相信她要是冲动起来一定会拿刀砍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女人边下楼边想,千万别在中途遇到朋友,千万千万不要那么快来,她要解脱,她要呼吸。三步并两步的下楼,一边自觉愧对朋友,一边要快速逃离,着急之下,差点没跌下台阶。
一楼,女人遇到了第一个到达的朋友。女人的怒、恨、急、愧、羞在顷刻间被逼了回去,她笑不出来,即使朋友极为兴奋的表达了她与女人相遇的惊喜感。女人说:“哦,你这么早啊?”
“哦,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这么早,太想见到你们。”朋友柔柔的说道。
女人清了清嗓子,说:“哦,没事……我准备下楼买点水果,没有想到遇到你,呵……呵。”
“这样啊,真的不用吧,我已经带了一些,我想其他朋友也会带的吧。”
“不……万一她们准备的是其他的呢,我还是再买点儿吧。”
“好吧,那我陪你去。”
“哦,你......太辛苦你了吧?”
“那其他有人已经到了吗?”
“哦,还没有。”女人竟然忘了这基本的礼貌。
“那我和你一起吧。”朋友挽起女人的胳膊往楼外走。
女人一路在想怎么办,她实在难过极了,如果她说了这样狗血的事,一定会给朋友增加负担和压力,而如果不说,内心又压抑到崩溃。
朋友一直跟她聊着什么,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了,手不停的抚弄着头发说自己才洗完澡,没有化妆和扎头发,不是很得体,希望对方谅解。然后又问对方路途辛苦种种,又说其他的朋友也许在路上等等莫名其妙的细碎话题。
朋友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知道女人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么就是准备晚餐累坏了,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关于女人的反应,她一句也没有说破。
水果买了很多,每一个品种都装满了购物袋,朋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们买少一点吧,吃不完的。”
“不怕,水果放不坏的。”女人一直精挑细选,终于两只手挂满了,然后过秤,沉重的离开。她多么不想回去啊,离开水果店后,在路上她又问朋友是否有想吃的,家里的菜不知道够不够,要不要再买点儿。朋友看着她们俩手上的水果,说:“够了够了,回家,走,咱们回家!”
一句“回家!”让女人的泪夺眶而出。
朋友没有说什么,朋友陪她艰辛的踱步回家,一路无话。
手机响了,是朋友打来的,朋友们陆续到了,也许问男人她去哪儿了,男人说不知道,大家甚为奇怪吧。
女人回复下楼买点水果而已,和另一个朋友一块儿的,马上回来。
和朋友气喘吁吁爬到顶楼,门口就听到男人大声的在跟已经到达的朋友介绍女人如何对待他,他说:“她突然动手推我你知道吗?”女人瞬间加快了步伐跨步到门口,大声敲门,终止男人进一步控诉。一个男人,连这点事儿都摆不平,还公开指责他,女人已经彻底失望了。
那天晚上,女人将思想集中在朋友的身上,仿佛他是空气,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淡淡的,不必要的,基本不接招。那几个提前到的朋友想要通过一些话题来劝解他们,女人只是点点头,男人反应很大:“对,你说得太对。女人就应该像你这样…….”
女人始终没有再说什么,对她来说,她的心已经冰凉了。朋友们走后,女人很害怕男人再找茬,于是随后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听到男人吹起了口哨。
那天夜里,女人没有回去,男人打来电话,问女人什么时候回去,他要睡觉了,不要太晚回去打扰到他。他没有关心女人的安全,更不会关心女人那一刻的感受。是啊,一个能对自己狰狞怒吼下一步就是打人的男人,怎么会关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