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

亲爱的爷爷:

        您好,爷爷,这是一封来自的信

        对于我来说,儿时的幸福便是橘红落日拍打屋瓦的味道,和放学归来时,您手中芝麻饼的味道,黄昏包裹着的瘦长街道,溢出一股,令人幸福的甜。

      小时候的事也不大记得清,但我至今没忘的是那碗甜面条,我喜甜,一向过于宠爱,我的奶奶,放任我的肆无忌惮,美美,您在一旁阻止奶奶时,我都极为埋怨您坏了我的好事,不懂事的我说出:"最讨厌爷爷了",你也只是笑笑,不让我看到那丝失望,挑食也许是很多孩子的通病,您却在面中加入一些白糖,那时的我觉得新奇“快吃吧,快吃吧”面条看似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您翘起二郎腿,时不时偷瞄几眼,见我大口吃,您便抖起了腿,那是我第一次见您笑。

        那时我并不明白您为何总是沉默,不同与我多交流,因此,总是说着更喜欢奶奶,却也未曾注意到那双黯然失色的双眸,长大后才明白,您只是不善言表,您给予我的爱与关怀从未少过一分,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恍惚间您已白发苍苍,我有时会觉得您没老,你的双眼依然雪亮,身躯依然挺拔,神色依然镇定,但您独自坐在门前,凝望远方的天空时,我明白,您历经沧桑后,不再年轻,您知道吗?电话里听见您日渐老了的声音,令人心疼。

        去年您在奶奶的病床上剥橘子时,像极了当年您写毛笔时的模样,那细小的白丝被你一点一点扔进垃圾桶,您看到了我,和蔼的笑了笑,轻声说着:“星宇你看是谁来了”奶奶认出了我唤着我的小名,一手拿着刚剥好的橘子,一手紧握着我的手,我是试图将眼泪挤回去,您转了身,那一刹那我看见您微红的眼眶和上扬的嘴角,您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强,爷爷,我好不容易到了能安慰您的年纪时,已经懂事了,可我却不好意思说,我想说:“我需要您,也希望您需要我”

      我没吃过甜面条很多年了,如今早已过了那任性的年纪,从此不会有人如奶奶一般的溺爱我,我记得你说过奶奶去世后,自己瘦了十一斤,您生了病,怕成为我的累赘,成为负担,您耳朵突然听不清时,怕拖累我们而落下的眼泪,令我透骨酸心,您说不与我们一起搬家,而要留下守着奶奶,爷爷,不是您成为了那负担,而是我们很爱您,很需要你。

      村上春树说:"我一直认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以前我不懂,如今我明白了。

        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像你那坚定且锋利的字,让您因为我骄傲。

      最后祝你身体健康

                                                署名:您的孙子

                                    时间:201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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