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五狼皆亡

白牡丹听出夫人不想活了,似要追随万松山而去,忽然叫道:“夫人,你千万不要说这种话,不是还有我们吗?”九蝶跟着叫起来,都怕夫人一时想不开,死在聂镰手上。

彩蝶夫人道:“牡丹,我死后,蝶仙谷不能一日无主,我早有念头,把蝶仙谷交给你来打理,这回,我终于能放手不管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谷中的弟子呀?”

白牡丹听到夫人要把谷主之位传给自己,不惜违抗命令,上前一步道:“夫人,我不要当谷主,你怎么能扔下我们不管呀?”

彩蝶夫人道:“我还没有死呢?你在做什么,还不退下,倘若,谁在上前一步,按照谷中规矩处置。”说成这样,白牡丹、九蝶,只能站着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彩蝶夫人把谷主之位传给了白牡丹,交代好后事,又一次要求聂镰道:“来吧,你不是一直想报仇,一刀杀了我吧!”

聂镰本想亲手杀掉万松山、彩蝶夫人,以此祭拜四个兄弟的亡魂,谁想,万松山叫了两声,不知犯病还是受不了刺激,居然躺在地上,命丧黄泉。他没有亲手杀掉万松山,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能手刃彩蝶夫人,心里求之不得,异常兴奋,道:“夫人,既然活在世上无可留恋,那我就成全夫人。”他手里握着钢刀,一步一步走向彩蝶夫人,刺出多年来的一刀。

此时此刻,房上放下的人都以为彩蝶夫人要被聂镰一刀刺死的时候,谁想,彩蝶夫人突然从万松山身上爬起来,转身扑向聂镰,双手抓住刀刃,夺了下来,然后,想也不想,对准聂镰脖子砍上一刀。

霎时间,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掉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到楚岚脚前,当真把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挪了两步,躲开了聂镰的脑袋。

聂镰脖子上没了脑袋,身体随之倒下,流出一大摊血水来。彩蝶夫人一刀砍掉聂镰脑袋,扔掉钢刀,原先夺刀割破的双掌裂开一条刀口,不断渗出血来,染红了十个手指头。

金枪寨剩下的人,一个不如一个,都是一帮草包,他们先见寨主冯老狗被聂镰砍断一条手臂所杀,又见聂镰身首异处,死在彩蝶夫人刀下,忽然惊慌失措,大乱起来。

彩蝶夫人并不想两门结怨,造成不必要的杀戮,如实讲明一切,道:“蝶仙谷与金枪寨在江湖上向来没有大仇小恨,都是聂镰这个小人耍的阴谋诡计,才引起你我两门的冲突。你们冯寨主惨遭聂镰毒手,只因他识人不明,不但害了自己,还差点毁了金枪寨。如今,你们寨主之位空缺,还是尽快将冯寨主尸体带回去安葬,选出一位德才兼备之人,在任寨主之位吧。”

当金枪寨里大大小小的头头听得全神贯注之时,突然房顶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十二个坐在椅子上的怪人看到冯老狗和聂镰先后死掉,终于开始有所动静,只听坐在第三把椅子上的魏七弦笑道:“夫人,不愧是夫人,三两句话,就能平息你们与金枪寨之间的事端。”

彩蝶夫人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魏七弦道:“夫人,你记得雪山五狼,难道想把我们兄弟十二个人忘掉吗?”

彩蝶夫人道:“难道,金枪寨的所做所为,全是你们在背后操纵的吗?”

魏七弦道:“夫人,你知道的太迟了,你心中爱慕的男子和两个女儿全都被你害死。我们兄弟十二人为了让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千万百计找到当年与你们仇深似海的雪山五狼,最后一个独自活下来的聂镰,然后,我不过动了几下嘴皮,煽动聂镰为四个兄弟报仇,投在金枪寨门下,由他为我们兄弟十二人,完成这场动魄心魂的好戏来。唯一,让我感觉不圆满的是万松山死的太早,当年,他接了一趟去陕西的镖,名义上是走镖,实际是为了夫人而去的呀?”

彩蝶夫人脸色一变,显然不愿意听到魏七弦提起当年万松山与自己在陕西那段日子,可是,魏七弦偏偏说了出来,似乎从聂镰口中打听到不少关于自己和万松山的事情。如今,万松山和两个女儿都不在世上活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人世,无可眷恋,为了永久埋葬当年不足为道的事情,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插去,想去阴曹地府陪伴万松山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不料,她一心求死,手中的匕首却被别人夺走。

金枪寨和蝶仙谷两门眼见夺走彩蝶夫人手上匕首的人,竟然是坐在房顶上第一把椅子上的怪人,其余,房顶上的十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怪人,陆陆续续的被人抬下来,犹如长龙一般落在两派中间。当小刀和凤箫看见邹五常突然出手制止了彩蝶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听邹五常道:“夫人,你怎么能舒舒服服的死去,我们兄弟十二个身体上的伤痛找谁去讨要呀?”

彩蝶夫人道:“真没想到,死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邹五常很早很早就想看到彩蝶夫人悲伤痛苦的模样,这一日,可算被他是盼到了,双眼凝视着彩蝶夫人,脑中回忆起以前不痛快的事情,却再也没说什么。

魏七弦看到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尤其,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彩蝶夫人一刀砍下聂镰的脑袋,将其反杀。虽然,这不在魏贤七弦筹谋已久的计划当中,但是,聂镰出色完成了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对魏七弦来说他的死,不过多添了一具尸体而已。

魏七弦看到自己精心设下的圈套十分满意,忽然扭头对着坐在第二把椅子上的钱三光说道:“钱大哥,聂镰被夫人杀死了,你总不会再生兄弟的气了。”

钱三光知道魏七弦话指何意,道:“我是小肚鸡肠之人吗?”

魏七弦道:“钱大哥,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要不然,我还以为你在为冯老狗的死埋怨我呢。”

钱三光道:“魏老弟,怎么可能,我看你想多了,我们兄弟又不是一天认识的,别说死一个冯老狗,就算死一百个,一千个,我也不可能埋怨你的。”

二人说上一通,把各自心中的疙瘩给解开了。只听庆儿忽然叫道:“你们到底是谁?快把我们夫人放掉?”

首先,钱三光看了过去,目光落在胆大要人的庆儿身上,转而向两边扩散道:“魏老弟,你快看两眼,蝶仙谷,果然名不虚传,想不到养了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姑娘呀。”

魏七弦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她们就要死在夫人面前了。”

钱三光道:“这么多姑娘要是都死了,我到有些于心不忍。”

庆儿憎恶的看着钱、魏二人,拔出剑来,道:“你们两个丑八怪在胡说什么?信不信,我一剑砍下你们二人的脑袋。”

钱三光双手伸出,挑逗道:“我好怕呀,你来砍我呀?”

邹五常眼见钱三光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有心思跟一个蝶仙谷的女弟子斗嘴玩乐,忽然大喝一声,下命令道:“兄弟们,我们报仇的日子终于来到了,你们还在等什么,今夜一过,江湖再也不会有蝶仙谷这个门派,再也不会有彩蝶夫人这个人。”

彩蝶夫人听出邹五常想要杀人灭谷,苦苦哀求,道:“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你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邹五常咬牙切齿,露出一张凶残的狼脸,瞪着彩蝶夫人,道:“不可能,我要你亲眼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说到这里,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举双手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白牡丹眼瞅着邹五常舞动双手,举止疯癫,似乎得了魔怔一般,赶紧吩咐道:“谷中的姐妹们,夫人平日里待我们犹如亲人,今夜一战,我们无论如何要保住夫人的性命。”转头看着九蝶道:“庆儿,夫人就交给你们九蝶了,你们一定要把夫人平平安安的带出庄去。”

九蝶一块表态,道:“小姑姑,夫人活,九蝶活,夫人死,九蝶死。”

白牡丹道:“这么多年来,夫人没有白疼你们……”又看向谷中剩余的人道:“以前,有夫人护着我们,现在夫人有难,是该我们报恩的时候了。”话一了,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两指粗细的软剑,指向了邹五常、钱三光、魏七弦等十二个怪人,随时随地的准备攻击。

邹五常眼见蝶仙谷全部人员抽出宝剑指了过来,坐在椅子上,道:“不愧是夫人带出来的弟子,我到要看看你们有何本事将夫人带走。”

白牡丹右手挥剑道:“我们一块冲上去,让他们知道蝶仙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此时,躲在蝶仙谷后面的小刀和凤箫眼看双方一旦打起来,必定要死不少人,再添尸体。小刀不想在看见有人死去,冲着前面大叫一声:“等一下……”白牡丹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之时,小刀早已站在庆儿身边,面对着邹、钱、魏三人,似要说些什么。庆儿以为来了一个大人物,一看是小刀,道:“你跑出来干什么?”

赵小刀道:“自然是来劝和的。”

庆儿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你是武林盟主吗?在这里有几个人会听你的话,你不要胡闹了。”

白牡丹跟着说道:“你要是想活命,早点带着小姑娘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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