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我养我的母亲,我想不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母亲是地道的农村人,平凡、勤劳而又善良,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老师。对于生我养我的母亲,我想不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母亲是地道的农村人,平凡、勤劳而又善良,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老师。
我的外公是村支书,家里生活算是殷实,母亲从小到大是不愁吃穿的,嫁给我父亲后日子过得比较拮据。又是一年开学季,母亲拉着还在活泥巴的我去报名,老师说:孩子年龄小,现在上得上两年学前班,才能升一年级。于是,我就又在家活了一年泥巴。九岁,我从学前班顺利毕业,开始坐的笔直,跟老师念:b、p、m、f…..,下课铃一响,我们就变成上了发条的玩具车,那时候课间十分钟是那么长,弹溜溜球、砸蛤蟆…..各种追逐打闹,除此之外有一件喜欢做的事,便是围在小卖摊前,这里有琳琅满目的零食、新奇的玩具,倘若兜里有几毛钱,便能成为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
这时的我,总是跟在母亲屁股后面嚷着:“给我一块钱零花钱”,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干什么用?”,回答买零食的后果就是一毛钱也捞不着,铩羽而归。每次走过小卖摊,老板懒得叫卖,但喜欢的玩具和零食却在向我招手,小摊简直就像一块强力磁铁,而我们是小钉子,越靠近就越无法逃脱。有一天,在衣橱找我的小褂时,无意间看见了塞在夹层的一沓钱,那是我头一次看见这么多钱。兜里没有一毛钱的课间休息时间好像变得更长了,即便兜里没钱,也愿意看看小摊上新上了什么玩意。星期天不上学,爸妈都下地劳作了,我待在家写作业,不知是老师布置的题太难了,还是咋的……喜欢的玩具在我脑海里旋转、跳跃,心烦得很。不知怎的,我想起了前几天衣橱里看到的钱票,看了看表,没到天黑收工的时候,我开了衣橱的门,那沓钱还在塞在那里,心里暗自琢磨:爸妈塞在这,是不是忘记了…..嗯,肯定是。于是我就这样骗了自己,悄悄的把那团东西摊开,想找出一块钱,然后拿走,扒拉了几遍,最小是十块的,有点失望的把钱塞了回去。一小时后,我再次摊开了那团东西,拿走了一张…..塞进了我的书包里,剩下原样塞了回去,心蹦蹦的,好像到了嗓子眼….跳得厉害。
十块钱,这个面额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款了。我把它递给小摊老板时,她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刹那间,我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一切,面对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乐在其中。挥霍完后我又“干了”几次,心跳好像也不那么厉害了,原本只想要一块钱零花钱的我,居然管不住自己的手了。每当母亲翻箱倒柜的找她的钱时,我的胸膛就开始打鼓,立马灰溜溜的跑开。后来每次“作案”时,心里好像有两个拳击手在打架,几个回合下来,似乎输赢早有定论,于是只能信誓旦旦的暗示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在很多个“最后一次”后,东窗事发了,一天放学回家,母亲从我书包里翻出了剩下的钱,问:钱哪来的?我的脸瞬间涨红了,不知怎么好,不得不承认了作案事实。那天的场景我永远不会忘:在昏暗的屋里,母亲坐在板凳上,我蹲在地上,旁边放着我的书包和几张没花完的钱,母亲脸上的表情在当时的我看来是复杂难懂的的,直到后来我才理解那表情里包含了生气、伤心、失望和一丝的自责,虽然母亲并没有过分的训斥我,但那天下午好像一百个课间十分钟那么长。夜里,母亲和父亲小声的嘀咕:“他的认错态度很好,以后肯定会改好……”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跟在母亲屁股后面要零花钱,这次母亲直接给我了一块钱,没有问我干什么,我也没再去衣橱里找过什么。
时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已快到而立之年,外地打工的我仍未有什么成就。每次回家,临走时,母亲总塞给我一沓钱,说:“在外面不容易,什么都得花钱”。每次我都搪塞着放下,不是我不缺钱,而是看到那一双粗糙的手,我感受到她每一滴汗水,流的那么不珍惜。
有人说,母亲是大海,包容一切;也有人说,母亲是春天的风,温暖、轻柔;在这里,母亲是那个让我没有变成一个小偷的人,如何回报?也许就是好好做人,认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