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越长大越不喜欢过年?
一想到过年,脑海里便浮现出早些年一个朋友讲的一个故事。
朋友带父亲去老婆婆家过年的情景,简直就是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恶梦。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穷怕了,都特别喜欢过年,因为妈妈会准备很多年货,都是孩子们喜欢吃的糖果,水果和各种小零食。因为平常都舍不得买,所以过年就显得特别的不一样。
朋友妈妈去世后,家里过年过节都由她一个人持办,辛苦点累点倒也罢了,只是她的老公家离她家很远,平时因为工作忙也没法回家,只有过年有长假才可以回老家陪父母过年,所以每年一到过年她们都纠结不已,去吧,家里只剩下父亲一个人,不去吧也没法说服倔强的老公。
她们想到一个万全之䇿,带父亲一起去老婆婆家过年。哪想到,父亲入乡不随俗,因为两地文化和风俗习惯差异太大,待客之道,人情世故也不一样,父亲才去的第一天就因为没喝到茶和酒而大骂小姑子一家,弄得朋友很没有面子。
更麻烦的是,山里人烟稀少,居住分散,手机信号又极其不好。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形成的老毛㾍,喜欢吃百家饭,早上一起来人就不见了,电话总是不在服务区。朋友老公习惯了䄂手旁观,没办法她只得带着年幼的孩子到处去找父亲。可那儿一家离一家几公里路,找到哪家都说来了个老者吃了饭、喝了酒刚走。
一整天都在喝酒,估计也醉了,这山高路陡箐又那么深,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朋友越想越害怕,背着孩子又爬山又上坎,就想赶紧找到父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根本追不上父亲的脚步。
孩子在母亲的背上几经颠簸也累坏了睡着了。山风凛冽,鸟声,虫鸣聒噪极了,朋友显得异常的烦躁。父亲没找着,又害怕山风把孩子吹病了,她不得不原路返回,心想先把孩子安顿好再说。
回到家孩子就醒了,哭着喊着不让妈妈离开。因为平常很少回老婆婆家,她们一家子都视朋友、孩子、父亲为外人,丝毫没有同情心,也不伸出援手,那个冷血一样的老公也是如此,朋友绝望地抱着孩子坐在火塘边等,希望父亲能够平安返回。
直到太阳落山,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父亲才从山上跌跌撞撞地走回来。朋友压抑一天的情绪如洪水爆发,大声地向父亲吼道:“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就出去了,你不知道这山里打不通电话吗?这山又高,路又不通,万一摔哪了怎么办?”
父亲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女儿的委屈和担心,反而把女儿一把拽出门去,使劲往悬崖下扔。还好悬崖离家门还有四五米宽,女儿只跌倒在两米开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酒疯子父亲看着女儿摔破了手和脚鲜血直冒,他也视而无睹,只是发疯般地骂着:“亲家,你看不起人,连饭和酒都不给我吃,今天我还没有吃着你家的饭,我要喝酒。”女儿害怕父亲喝的了醉死在这里,没法回去跟亲戚朋友交待,可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作祟。
很多年过去了,每每想到这些,朋友心里都还在滴血。之后再也不敢带父亲出远门。老公心里永远只有他的家人,把父亲一个人离在家里过年朋友又不忍心,每年过年家家都是团圆日,唯有朋友家分两地过。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多少伤心的故事,只是不愿说而已,对于异地婚姻家庭,过年永远是一道跨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