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鹏还很小的时候,三姐带着他回娘家。考虑到三姐的生日快到了,我就在周末转了几道车,爬上东瓜岭,去看看老人家,并接母子俩回来,想特意为三姐过个生日。
我们恋爱时间很短,认识交往后,并没有经历更多的浪漫时间,我们很快就步入婚姻家庭。因此,婚前确实没有为三姐过过生日。三姐为人妻人母后,我想在小屋里,在家的氛围里,为她煮一碗长寿面,第一次为这个将伴我一生的女人过个特别的生日。
可是接回来后,我却把三姐过生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等到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今年是三姐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第二十五个年头了。过去的二十五年中,关于她的生日,我的记忆极少。只记得那么三四次吧。一次是我送过她一支花,色泽很好,但没有任何鲜香味———一枝绸缎假花而已,而我还美称这是一枝永不凋谢的玫瑰;一次是2005年我在上海挂职学习的时候,我请邮政代劳,寄给她一束鲜红的玫瑰;一次是有一年去昆明出差,顺道斗南花市,为她买了一大捧玫瑰;还有一次是在野外,我突然想起当天是她的生日,转身到菜地里,偷了一把金灿灿的油菜花献给她。。。其余的就记不得了,特别是为她煮过还是没煮过长寿面,买过还是没买过生日礼物,都记不得了。
认识我的人,没有人说我记忆不好。可是就是三姐的生日我记起来的很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拍着脑袋也问不出为什么。可以作为借口的,大约就是说工作太忙了。这倒是事实。但工作再忙,很多比她生日小的事情,我都会安排的很周到。而且,我对阿鹏和雯雯的生日,总是记得很清楚,并且在他们生日来领时,总会主动张罗些什么,还为分别为他们写了十几岁、二十几岁的生日文章,并发表在日志里了。这样一对比,更加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记不得三姐生日的事了。对此,三姐会有一两次生一小会儿气外,也就没有什么了。确实对不起三姐了,我于此书面向三姐表示歉意了!! 记忆里三姐极少会主动预告自己的生日的事情。而对我、对儿子甚至我父母亲以及我其它家庭成员的生日,总是记得的并主动做些安排。特别是我的生日,只要我在家,一碗长寿面加两个荷包蛋,那是必定有的。父亲大人六十大寿的时候,是我们兄妹赶回老家为父亲举办的寿诞庆礼。八桌菜肴全是三姐做出来的,而且色香味俱全。在招呼亲友的时候,三姐极为周到。她唱了祝福的歌曲,甚至还和我的一些同学和朋友行起了酒令,拿翻了好几个人!三姐因此在我家乡大名高扬!
一个女人嫁人是要拥有自己的家庭,并过好自己的生活的。但三姐嫁入我家,成为大儿子媳妇后,却总是要操心很多的事情。她比我小四岁,却满头尽然秋霜。直到近几年,弟弟妹妹家的日子好转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而父母身体也尚好的时候,她和我才觉得心里轻松而舒畅了。
夜深了,窗外夜雨潺潺。静谧的书房了, 在我写着关于三姐生日的文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为什么总是忘记三姐生日的答案来了。大概就是在过往的岁月里,我过多地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过多地专注大家庭的亲人们了,而经常忽略了自己小家庭的女主人了。尽管如此,三姐并没有多说什么,心中总是默默地理解和支持我,安静地接受着这种忽略。真的,三姐从来我向我提什么名和利的要求,也没表现出这方面的欲望。我想,正是她的这种安静,才真正使我宁静,真正使家安宁,真正使得我们家的每个成员,安稳地从容前行。。。
三姐今年的生日也很快要到了,我现在倒是记得的。今晚我们在外吃完饭走出来的时候,天下着雾雨。霜降节令里的雾雨颇有寒意。我主动提了三姐的生日的事情,她很高兴,感受得到她内心浓浓的暖意,脸上也笑成了春天的花。
在如此的宁静日子里,我想不会再忘记三姐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