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2.28,我坐上了离开家乡的火车。
临行前一天的中午,母亲请了半天的假,说在家给我包饺子吃,那天午饭吃了两种馅的饺子,其中一个馅是肉和白菜,另一个是豆腐和萝卜,肉和白菜都是上午母亲下班回家买的,至于豆腐则是母亲回家确认了我吃饺子之后,急急忙忙又去菜市场买的,走的匆忙,手套没带,回来的时候手冻的通红,我问她:“怎么不戴手套?”母亲说:“没事,中午有太阳,不怎么冷。”
晚上,外婆打电话让我过去吃饭,说给我做点好吃的,为了晚上早点睡觉,下午四点多我就去了外婆家,外公见我来了,高兴的让我赶紧进屋,说:“你来了,咱就准备吃饭,不等你舅和舅妈了。”我说:“等等吧,不急。”这时外婆插一句,说道:“不等了,我先给你做点你爱吃的,他俩来了我在做。”
那天晚上外婆给我炖的丸子,煎的肉,拌的凉菜......比过年我跟我爸妈去外婆家吃饭那天做的菜还要多。吃饭时,外公执意让我喝点酒,我看明天自己要走,一时半会也不回来,就说喝点吧。于是,我跟外公喝了一点,外公七十五了,还得了糖尿病,甜食不敢吃,酒也不怎么敢喝,但那天他还是执意的喝了一小盅,也就几口,但这确实我这么几年来少见的一次。
跟外公几杯酒下肚,话也自然多了起来。外公让我好好学做人,然后在学做事。他常常用他爷爷的话来告诫我,做人得讲信用,办事得讲究效率,这些道理不管放在那个时代都是通用的。说着说着,心里就伤感起来了,想着自己从小被外公外婆看着长大了,想想现在自己都长那么大,时间过得真是快。我喝一口酒,然后跟外公说:“明天我走了,你和外婆注意身体,该吃就吃。”我刚说完,外公就笑了,然后说:“我们当然知道注意身体,但人啊,上了岁数,这身体就是吃不消,倒不如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完这句话,心里突然有话说不出,卡在喉咙里,眼睛有点泛红。
请你们慢一点老去。
过年在家,见到了很多亲戚朋友,虽然网络上常说,要怎么应付七大姑八大婆,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一定会这样发生的,亲戚之间相互问候情况,这肯定是自然地,我觉得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仔细想一想,现在的你二十出头,回家过年遭受了亲戚的各种询问,让你脑袋变大,但你要知道,他们能问你几次?二三十年之后,或许你就变成了现在年轻人嘴里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婆,总的来说,其实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时间过得很快,你老了。
过年回家见到大伯家的哥哥,三十出头,结婚没几年。这次回家第一眼我竟然发现他都有白头发了,而且不是零零散散的几根,而是一片一片的,我说,你怎么都长那么多白头发,他说,工作压力大,累的吧。我看了看,没再细问。
虽然,我们常说,过年再也没有了年味,以前怎么怎么快乐,现在怎么怎么平淡,但你想想,其实终归还是我们长大了,长辈们老了,我们跟小时候思考的方式不同了,过年也自然而然不再那么简单快乐。
每一年过年回家,发现很多长辈们一瞬间就老了许多,明明去年刚见面,但今年却发现他老了,心里有种滋味说不出来,欲言又止但却哑口无言。
也许,再过几十年,当我们步入下一个年龄段时,那些长辈们或许走的走,老的老,但我还是觉得,临行前去看他们一眼,跟他们说说话,帮他们做点事,他们就会很开心。
请他们老的慢一点,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