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二)

  第一次见春喜,记得是一个早晨,刚吃过早饭,我就一溜烟跑到了秋荣姐家,我小学是在姥姥家吃住,两家之间很近,就搁了几户人家。现在回忆起来,那条两边各有三家的小巷子,小学五年之中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从我姥姥家的位置看,秋荣姐家在巷子右侧第三户。进院前有一个小过道,我三四年级时有时也过来和秋荣姐睡一个床,第二天她会给我扎好看的小辫儿,一起去上早自习。因为很熟了,也不客套,无须敲门,直接就走进去了。

    来到院中,看到秋荣家正在吃早饭,春喜也在,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大美女了,我不免偷偷地多看了几眼,她似乎有点害羞,有着农家小女孩儿的矜持,她个头适中,不胖不瘦,脸小小的,很秀气,很水灵,眉眼也很好看,皮肤白白的,没有瑕疵。果然是很漂亮的女孩子。那时农村条件差,大多又不会打扮,很打眼的美女不是很多。她穿着也一般,很朴素,但因为样貌,身段,不免有些实出。

  当时妗子,就是秋荣姐的妈妈,一直在劝春喜也一起吃。但她只是吃着手中的馒头,很少夹菜。后来才了解清楚原因。当时初中的学生是要拿钱或者粮食到学校食堂换饭票,拿票买饭,当时初中有两家食堂,一般早餐就是馒头、咸菜汤,中午素面条,晚上馒头,大锅菜,很简单,很便宜。但就这种标准的伙食,还是有些贫困家庭负担不起,每周日下午返校时,学生会带很多馒头,这样就不用买馒头了。春喜就是其中一个,每次返校带一兜馒头。春夏秋天还好,冬天天太冷,冷馒头实在是不太容易吞咽。秋荣姐也是好心,就劝春喜把馒头跟自己家的放一起,每天妗子做早饭时帮她热一个。当时条件普遍不是太好,但当时秋荣爸在镇上棉花厂上班,条件自然比一般人家要强,早饭有馒头、有稀饭,还会炒个菜。他们也不忍看着春喜一个人在旁边啃馒头,这才有了我看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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