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的故事(一)

     我村的这条街上,住着很多乡亲。每次回家,路两旁都有三三两两的,或围成群的人,大都是女人和孩子,也有冬天晒太阳的夏天纳凉老人,不过是很孤独的坐在屋跟下,有过路的了,似乎打量几眼,又似乎没有打量。

        每次回家,往往能够见到这几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我的小学老师,一个是二大娘。

       我的小学老师已经退休了,她年轻时很漂亮,包括现在依然给人美丽的印象,六十来岁的人了,个头依然很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好像这些衣服到她身上就提高了档次。她爱烫发,显得很洋气,又不失优雅。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皱痕,但总感觉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丽,每次见到她我都要与她打招呼,她总是笑着对我说话。

     她几年前没了丈夫,她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丈夫去世时,三儿子还没有成家,娶儿媳妇这么大的事就留给了一个年近六十的女人。好在大儿子、二儿子都已成家有了孩子。大儿子分出去了单过,媳妇很能干,儿子也很本分,日子平平淡淡,也顺风顺水。二儿子三儿子都在这个临街的老院里,院子不大,堂屋是五间红砖瓦房,院里种有一颗石榴树,还有不多的花草,干干净净的小院每天都有晾晒的衣服,十足的生活气息让过路的人都感到这个院的主人很勤快。三儿子外出打工,经常不在家。二儿子有了孩子,是一对双胞胎,白白净净的孩子很可爱。三间教室,三尺讲台,三个孩子,还有四亩良田,四季轮回中,忙碌了大半辈子。忽然,老伴没了,教室也没了,退了休的生活有些无聊。这对孩子就成了无色生活中的一轮太阳,从此,孩子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孩子会笑了,孩子会翻身了,孩子会爬了,孩子长了牙了,孩子会站了,孩子能走了,孩子会叫奶奶了……所有该妈妈操的心她做奶奶的都会操到。有时候累了,站着都能睡着。但不管多累,每天院里都会晾晒孩子和她的衣服,她爱干净,容不得衣服上有点灰渍。

       总算,孩子上幼儿园了,三儿也要娶媳妇了,那年秋后,她张罗着买些棉花,预备给三儿子做结婚用的棉被,按家里风俗,得做十几条呢。新棉被做好了,彩礼送去了,媳妇也娶回家了,这其中,我不知道她要操多少心,所有做母亲的都一样,有的母亲辛苦半辈子,就为了给儿子娶个媳妇,特别是这几年,哪个村里都有剩男,女方家里很挑剔,对男方家里要求高,没有房子不结婚,有了房子,还得买车或者是给足买车的钱,三拜六拜总算把儿媳娶回家了,借了一屁股债儿子媳妇一分也不担,不管父母有没有能力都得还所有的债务。可不知为什么,三儿子的婚姻很快就结束了。每次回家,还是见到她带着孩子,还是衣着得体,干干净净,笑盈盈地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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