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上班九天后,终于迎来了学校最后一个会议:分年级述职、集中表彰“好教师”。听完一些客客套套的获奖感言后,领导又让我和几个同事留下加班。
忙到下午三点,赶紧赶回家,儿子在沙发上睡着,我一摸额头,比前一天晚上还要烫,本来一大早就应该带他去看医生的,因为前一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都是发烧38.3度。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给他量体温:39.3度。我把儿子领到医院,抽血、检查,医生说住院吧,喉咙肿的都有脓包了……
那天其实在学校刚刚得知孩子的期末成绩,很不理想,我作为一位总是忙工作的母亲,自觉疏于管教,已经非常惭愧,加上孩子发烧也没时间给他看,还得凑加完班的时间带他去医院,对中层管理捣杂工作的那种疲惫感和厌恶感,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我在冲动和本能下,给领导发了辞职信息,大致意思就是对不起孩子,孩子明年也是小学最关键的一年,还是想把精力往孩子身上倾斜,当然,得到的回复是,“以后再说”。
去年暑假,给我母亲汇报,说学校让我做教导处主任,和党支部宣传委员,我母亲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更忙了,更没时间管我了。
父亲早就约好等我放寒假了,把他头上长的那个像鸡蛋那么大的包动下手术,结果他看我和哥哥忙,又说不做手术了。
今早还在梦中,听见婆婆喊我和老公,说孩儿他爷爷疼的顶不住了。我们赶紧起来,要带他去医院,我婆婆哭着说,“这几天你爸都不得劲,你俩都忙,都没空……”
看着哽咽和埋怨我们的婆婆,我和老公都没有吭气,感觉心里五味杂陈,每天忙忙忙,忽略家人,给家人带来太大的伤害。
我给公公穿上外套,戴好帽子。老公打了120。
我们搀扶着公公到地下车库等救护车,公公疼得哇哇叫,我们的心都揪着。
120终于来了,我让老公和婆婆先坐车去,我开着车跟过去。
我去医院待到八点多一点,公公还是疼得忍受不住,说呼气吸气都是疼的,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
过了一阵,他不再打滚,能躺下来忍受了,我从医院回家,儿子该打吊瓶了,儿子说今晚他一人住在医院,因为他生病又家医院来回跑,让爷爷操心,他太大逆不道了。
陪着儿子打吊瓶,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人在家的女儿。我给女儿打了几次电话,无人接听。我如坐针毡,终于熬到一瓶打完了,护士刚把另一瓶挂上,我给儿子交代几句,赶紧回家去接女儿。
现在女儿也坐在她哥哥身边,公公那边还没有确定是什么病因。
父母、孩子,都需要我这个中年妇女照顾。学校工作,什么中层管理,这种捣杂的日子,真是感觉忙碌的应付不来……除了加班、受批评、耽误陪伴学生和不被理解之外,好像一无所获。
可谁又能理解你的难处呢?连续找领导辞职好几年了,除了惹人家生你的气,还会以为你不听话,甚至是大放厥词:在学校让你干啥就得干啥,如果辞职的话,有本事了从这里调走……
我如若有本事,就会遂了自己心愿:安安静静教学,认认真真教书,坚决——不——捣——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