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徜徉开生活的五味陈杂,美味的味道贪婪地侵蚀着我的内心。记忆中总有这么一种味道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强烈的。
记忆中的爷爷并不擅长做菜,但他的石磨豆腐却充斥着我整个童年乃至现在。于我而言,豆腐并不仅仅只是一种美食,更是对于回忆的一种眷恋。
小的时候,每逢节假日时,爷爷总会磨上一箱豆腐。石磨豆腐是一个技术活,虽然工序复杂,但爷爷的味道却从来没变过。
每一次爷爷都会提前一天将挑选好的黄豆浸泡在刚提上来的井水里,然后静静地等待浸泡了一夜后的黄豆。
第二天他跟奶奶就会起一个大早,把石磨清洗干净。
奶奶会细心地把浮在水面上坏掉了的黄豆给挑拣出来后,然后将那些因浸泡后柔软的黄豆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清洗。
石磨很重,一个人推的时候很是费劲,爷爷就做了一个长长的木架,一头连着手柄,一头绑着绳子连着房梁。
每次奶奶会双手拉着那个木架,使劲拉动石磨,爷爷就会一手推着石磨的木柄,一手不断地往石磨中间的一个小洞里投黄豆,那些黄豆经过石磨的压力慢慢成了浆液,顺着石磨两旁流到木盆里,有的时候我也会去帮忙,但小孩子做事总是一时兴起,玩了一会儿也就没那个兴趣了。
磨好生豆浆后,爷爷就会点灶烧锅,把生豆浆倒进锅里煮沸烧开,然后用纱布开始沥豆浆,而豆渣就是沥过之后的产物。
豆渣在农村也是道美味佳肴,无论是炒豆渣、豆渣汤,还是豆渣饼,只要往上面加点葱花、姜末、青椒末,那味道杠杠的好。
而我最喜欢的还是臭豆腐渣,将发酵后的豆渣加点盐做成大团子,白天放在太阳下晾晒,晚上放到没有了火,烧烫的锅里闷热,几天下来,香喷喷的臭豆腐渣就制好了,吃的时候加点辣椒、大蒜等调料,一道美味佳肴就出锅了。
沥好豆浆后就是点豆花,爷爷会用石膏点豆花,每每到这一步我就特别开心,因为再过几分钟我就可以吃到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花,加点白糖,嫩滑嫩滑的,特别美味。
每一次点完后豆花,爷爷就会先盛起几碗豆花给我们,剩下的用正方形的豆腐格子装起来,压干,这就是最后的豆腐。
现在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再也没力气去石磨豆腐了,而石磨逐渐被机器给取代,成为了一无是处的摆设品。
奶奶跟爷爷总是说机器磨出来的豆浆没有石磨的好,无论是口感,还是色泽都差那么一点。
写到这里,我好想再回去吃一次爷爷的石磨豆腐,只是年迈的爷爷奶奶再也没力气重复着这复杂的传统手艺了,虽然爷爷已经把这门手艺传承给了大伯跟爸爸,但是却再也没有比爷爷做的更美味的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