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姑娘,听说你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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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听说你很爱他。

当然了。我当然爱他。我不爱他,怎么会眼巴巴地爬上那破土堆,不顾被土弄脏的衣服,不管被草割伤的肌肤?怎么会日复一日地看着复关?

姑娘,听说你很爱他。每天爬上土堆,盯着复关盯到眼睛发酸,眼睛都哭肿了,脚也磨了许多泡……

我爱他,我心甘情愿!

姑娘,听说你很爱他。可他却一直不来……你,你这样值得吗?

他不是不来,他,他只是没准备好。他,他家里太穷了。不,这只是暂时的,他攒够钱回来找我。我和他……我们会在一起开拓美好的未来,我织布,他耕田,我们在生几个大胖小子……

姑娘,他那天可是服气走了!你这么通情达理,为他着想。可他那没心没肺的东西,却生你的气,他现在就这么暴躁了,以后指不定干出什么样的事。你家里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不如趁现在芳华正茂再觅如意郎君吧!

不,我跟他青梅竹马,他对我说过,“宁负如来,不负卿”!他不会食言的……他,他只是需要时间!只是需要时间!你走,你不要再挑拨我们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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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听说你很爱他啊!

他回来了,带着媒人和聘礼。我马上就要做他的新娘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求过月老,我们占卜过,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马上,他就要骑着高头大马娶我了,我一定会是他的好妻子。

姑娘,听说你很爱他呢!可他却沾花惹草,没本事也不上进,每天吃喝嫖赌……

他,他只是暂时的失意,他会振作起来的。他答过应我,会许我一世安稳的。现在,我早起晚睡,连夜赶工可以挣点钱贴补家用。

姑娘,你为何那么爱他?你看看,你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嫁到他家变成了老妈子。既要伺候公婆,又要替他下地务农,完了还要做点绣活儿贴补家用。姑娘,你这是一个人掰成几瓣儿用啊!你怎么受得了。

他……我们是青梅竹马,他说过……他说过……

姑娘,你的脸怎么……怎么紫青紫青的了?你,难道就那么爱他?

花无百日红,人也有老去的一天啊。这个世界就是男人圈起的囚笼,他用甜言蜜语把我迷晕。最后,我为他甘做牛马,我有皱纹了,我的腰不细了,我的手不嫩了,他也不要我了……无论我多么恭顺贤淑,他,总是拳脚相加。丈夫是天,我就要活活承受着天气无常,雨打雷劈之苦……

姑娘,听说你很爱他?

我爱他?哈哈……我爱他……那是以前!不,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我是被骗了!他那个混蛋!

姑娘,你,不爱他了。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做女人就是命苦,你这辈子瞎了眼跟着他算是完了!

完了?不,没完。我有手有脚,纵使芳华不再又怎样?我依旧可以活得很好!既然他如此不仁不义,那我们便分开吧!

姑娘,你回娘家怕是要被耻笑吧!

耻笑?那又怎样,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委屈求全。爱也爱过了,不爱了,就分吧!


《氓》里的姑娘,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洒脱畅快的女子。相爱的时候,一心一意。相守的时候,全心全意。当她发现物是人非,男子变心的时候,她有后悔,有挣扎和无奈,最后她接受了现实。但她不是被动接受,而是主动出击:不爱——分手!这等果敢,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是少有。在这份感情里,她痛痛快快的爱过,付出过,最可贵的是她从来都没有降低自己的姿态!之前男子没有钱,她并没有说无论如何也要“下嫁”,而是等着男子做好准备后再风光出嫁。家暴出轨发生,她也是傲气地拒绝顺从。

她,一直是一只高挺美颈的天鹅,那么自信,那么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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