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猪油要用猪板油来熬。也就是猪肉和猪内脏中间的那块油脂。用这个熬出的猪油有特殊的香气,没有异味。
取猪板油切块,放入炒锅,加小半碗水烧开。然后用小火慢熬。等到水蒸发干,猪板油缩成一颗颗焦黄色的猪油渣。关火捞出油渣,把熬得的油倒入玻璃瓶,等到油冷却结块。就得到一瓶白中透着微微黄色的固体油脂。看上去细致如玉,不知道肤若凝脂,里面的“脂”指的是不是猪油。
蔡澜自称“猪油佬”,吃面吃饭非猪油拌而不食。蔡先生的年代尚属物质匮乏时期,缺少油水。得一猪油拌饭,自然觉得人间美味。现在的家庭炒菜往往嫌油多,也多用茶油、橄榄油。为健康计,猪油已经退出家常。
我小时候呢,尚属生活水平刚刚起步的年月。肉食易得,但大会儿的胃呢,又仍处于渴望油脂的状态。于是记忆中,家里是常常熬猪油的。
猪油菜饭便是那时候让人期待的美味。米在铁锅里煮熟,再加炒半熟的莴笋叶和咸肉。盖上锅盖焖烧到米饭微焦的香气从锅盖的缝隙里飘出来。关火,挽一勺猪油放上去,拿锅铲拌匀了。给家里人每人盛上一大碗,莴笋叶的清香,咸肉因梅拉德反应产生的肉香,以及猪油产生的脂肪特有的香味,和米饭的焦香浑然一体,又各自孓然。如果配上一碗用熬油剩下的猪油渣加豆腐和荠菜煮成的荠菜豆腐羹。那样的幸福可以让人稍微想想就留下口水,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