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到如今2/3的时间里,“上火”这个词以及背后的概念深植于心。但凡熬夜一趟,吃喝了某些刺激的菜肴零食,以致头喉口眼不舒服之时,都会对内对外声称自己“上火”了。因实在太过普遍,以至从没想过,“上火”到底是什么。
回想起大三时,偶然看了一本叫做《求医不如求己》的书籍,当下自觉大受启发,对经络脏腑阴阳等等的大词很着迷。想着找来各种针灸器械,一心想在身上试用。有空就在身上四处按摩,体会打通各种经络的感觉和效果。继而四处推销自以为是的这些皮毛知识。现在回想真是犯尴尬啊。
12年我在菲律宾当汉语教师志愿者,英文口语有所进步的时期里,最头疼的事情之一就是尝试传播一些中国文化。费劲气力翻译各种词汇,是印象深刻汗流浃背的场景。除了涉及很多的生僻词汇以外,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以为非常普世正常的概念,在大部分外国人脑中并不存在,其中之一就比如——“上火”。某天我需要解释自己身体不适,“on fire”差点脱口而出,换我是外国人也一样懵逼的。难题一直未解,最近实在憋不住,多看了几篇相关的讨论“上火”症状的文章,包括卓老板的科普,将其作为身体某部位的“炎症”(inflammation),再来理解时就相对靠谱了不少。
包括中医在内的传统文化,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学到比较通透的地步。以至于传递文化讯息本就困难的情况下,将这些玄学内容准确传播更是无比费劲。近一年时间里,我和一群菲律宾大学里的篮球运动员同住一个宿舍,算是近距离和他们生活。空闲时和他们聊天,也问他们对于中国的理解,除了菲律宾对中国固有的一些误解外,他们最有兴趣莫如功夫一类,基本就是通过电影电视的传播。彼时我感觉,中国的很多玄学在国外是较为两极分化的。不信者光是听到那些大词,你就能看到他们眼中的讥讽;信之者一听到“Chinese Kungfu”就能两眼放光,立刻开始准备欣赏你的表演。我的那些舍友们一个个身强体壮,大多一米八到两米间,有时候他们开玩笑太过我生气了,就会比划一些功夫动作比如双手合十什么的来吓唬他们。那场景真真是身高一米七,气焰七米一。可怜自己后来也留了后遗症,时不时要做这个动作来平复心情。
这么些年来,看到传统文化的东西,在国内尤其网上往往吵成天了。一谈中医就能分出两拨人来。信之者众,往往一副你们这些在传统光环笼罩外的人,难以和你们传道,一如当年以为窥了门道的无知的我。推崇科学理性的,一言中医不靠谱,疗效基本是安慰剂效应的;二说正宗《周易》和我们满大街的算命占卜根本不是一回事,全用着假错的东西来忽悠愿意上当的人;三来太极让老年人养生健体就得了,放到实战里5秒就被自由搏击了。
言至于此,对于流传下来的这些“传统”的遗产,心情有点儿复杂,仿佛一成熟的牛排,不知道怎么优雅地下嘴来取用。或者要复归老祖宗的经史子集?哈哈,我也说不出特别好的方案,多多读书,以后可能会更有见地吧,容我偷懒草草收尾。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