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树梢头,众人整理行囊,重新踏上征程。
这次众人行进格外的小心,一来是因为此地已经离那北邙之地只有五六公里了,二来是因为这如今的北邙的幽狼大规模的南下已经出乎老猎人的意料了,一些常理之内的事此时已经不能再用常理考量了。
众人还是循着以前的线索前行,可是令他们意外的是这昨夜那拖走尸体的幽狼的所走的路线多少和他们所要寻找的黑水镇百姓尸体的路线多少有些重合。越到边界重合的路线越多。
半日过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这边界之上,所谓的边界只是一些隐约可见的被杂草枝蔓覆盖的残垣断壁。只是这残垣断壁似乎很长,东西绵延一直到众人的眼光的尽头,而在这断垣残壁的的裸露之处,其中的晶莹石块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可以想象的出这残垣断壁在完好无损的时候犹如一条贯穿东西的水晶巨龙横隔在这片林地之上,是何其的宏伟壮观,耀目千里。
众人很好奇这断垣残壁的来历,这老猎人也是含糊不清,只知道这断垣残壁已经横隔在这里很长的时间了,似乎和这北邙之地的苍山一样的长,至于是谁建的,做什么用都无从知道。
众人到此停下来步子,可是那线索的痕迹一直没有停下来,一直延伸进了北邙之内。再往前进那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老猎人似乎不愿再前行下去了,毕竟那初探北邙之地的噩梦还没有消散,一直在折磨着他,他没有了勇气再进这要人命的北邙之地。
就在这众人犹豫不定之时,那北邙之地出现了四个人身影,张五看到那身影不由得大吃一惊,是那失踪的四个捕快的身影,那四个捕快在那远方一片林地之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双手兀自的朝着这些在边界之上的众人挥动着,嘴里哀嚎着:“救命。”
张五看着昔日自己的生死兄弟在那里似乎受着非人的折磨,一阵的热血上涌,不由得失去理智,越过那边界向那四人挣扎之处跑去,这或许是敌人的圈套,炎想要阻拦那张五,已经是来不及了,便也跟着迈进了那北邙之地。
那程婴看到主子已经进了去,自己岂有不进之理,便也跟了进去,老猎人一看是这种情形,便也无奈的和众人一块的跟了上去。
在这群人先后踏入这北邙之地以后,那痛苦的四人似被无形的东西支配着一样。痛苦的直立起已经扭曲变形的身体,飞快的进入了那密林的更深处,只留下那阵阵痛苦绝望的哀嚎之声。
在着茂密的林间一阵的你追我赶之后,炎终于追上了那张五,只是那张五呆呆的站立在那一边是林草漫布的山坡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沟谷的悬崖边上。炎停下了脚步没有再敢上前,不知道这张五是怎么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多时那程婴和众人都已经追了上来。
这时的张五才转过身来,看着众人伤心的说道:“他们从这里跳了下去了,我慢了一步,没有救到他们。”
“小心!”
炎看到有黑影闪向张五,话语更出口,那张五便被那黑影裹挟着从那悬崖边直直的掉了下去。
那黑影是一只幽狼。
这丛林如今是危机四伏,众人都警惕的注视这身边的丛林。
“这是我当年掉下去的那个峡谷。张五如果和我一样幸运的话,或许也死不了的。”
“我要下去看看!”炎望着那峡谷坚定的说道。
“可是那峡谷之内异常的险恶。“
“他若死了,是他命当如此,若是没死,我们却不去施救,那就是我们的不仁不义!这会让我良心难安!”炎坚定的说道。
程婴上前一步说道:“公子,还是让我去吧。”
“你的攀云梯纵的功夫没我好,还是我下去吧,你在这里保护好自已和众人。“
程婴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那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于是便也不再坚持,然后从那两仪袋中拿出一捆绳索来,将那绳索一头直接绑在那粗壮的树杆之上后,便将那绳索扔下了峡谷。
炎便顺着那绳索轻轻一荡,便如那轻身之燕一般划了下去。
不多时便到了那谷底,只是四下寻找那张五的身影,一无所获,其他人或者生物的身影也都没有。
炎一阵的疑惑,便顺着那谷底一边的延伸方向搜寻而去。
正如那老猎人而言,这谷底潮湿,昏暗,四周的石壁之上密布着许多不知名的草还有那张牙舞爪的毒虫。炎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尽量的保持不发出任何动静,惊动出什么可怕的生物。
曲曲折折的峡谷,一个人影独行,在那微弱森光线即将扯断之时,炎的前面的地势低垂了下去,黑洞洞的一片。炎知道自己来到了老猎人当年发现骷髅人的地方,于是他也更加的谨慎起来,沿着那下斜的小石坡的黑暗边侧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深处的幽暗谷底,只是这里并没有那老猎人所说的会动的腐烂人和那骷髅人。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里密布着一人多高的白色的虫茧,这虫茧密麻整齐的排列着,延伸向谷底的尽头。
炎不知道那里面是何物,只是一听那里面有窸窣的虫体爬动的声音,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声,他用那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轻轻已撩,那虫茧便开了一道口子,由于那光线黑暗,他从运气那剑刃之上,那剑刃便发出那幽幽的白光,他借着那剑刃的光亮朝里看去,又是吓得的后退的两三步。
一个古怪的人形生物似乎沉睡在里面,只是这个生物很怪异,是有无数的毒虫弥布而成,蜘蛛做眼,蝎身为鼻,蚣身为嘴,这几样毒虫首尾相接同样以筋肉之势密布全身,再一细看,他们的身上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一层透明的薄膜,犹如人的肌肤固摄着里面的肌肉一样将那蠕动衔接的毒虫紧紧的包裹在里面。里面的人形生物感觉有光靠近,不安的扭动了起来,身体里面的毒虫也犹如血液般的传动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生物如此的怪异恐怖,这些生物被制造出来究竟有什么何为?
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那发光的剑刃将另外一具虫茧划拉开来,凑前观察只是这里面是一个腐烂的尸体,而在这尸体之内有密密凸起,在那凸起之下似有生物在动,不多时从那凸起之处钻出一只只的蜈蚣或者蝎子,蜘蛛。那腐烂的尸体瞬间便被那毒虫覆盖变成了虫人。
炎在此已经看明白了,这虫茧就是一个孵化巢,而在茧里面的那尸身里面无数的虫卵以人体为居,人肉为食,孵化出来后再以人的骨骼为依附进化成那虫人。他心中大骇,因为他已经明白了那黑水镇的人为什么会惨遭毒手,为什么那尸体会被运进这北邙之地之中。
此地不宜久留,他想要离开,可是已经晚了,在那斜坡对应的洞顶赫然掉下来了四个倒挂的人,在那离谷底一尺之时便被一根白丝猛然牵制住了。由于那惯性,那被倒挂的人左右或者前后乱晃,那四人已经是血肉模糊,分不清人形,就好似那屠宰场刚被屠宰过扒去外皮的猪被挂在那倒钩之上。
炎心中大骇,立时握剑在手,只待来犯之人,可是却等来一阵阴阴的鬼笑声,那笑声尖锐阴冷刺耳,是从那洞顶之处传来,而后一个人影从那洞庭犹如一只盘丝的蜘蛛一般缓缓的倒挂而下,而在那倒挂之人的怀里还挟持着一个人,那人在兀自的挣扎,双手似乎已断,无力的向下垂在空中,口中大口的吐着鲜血,还呜呜的痛苦的呻吟。
从那挣扎的人的衣着之上炎分辨出那挣扎的人就是之前掉在谷底的张五。
那被挟持之人看到那深处谷底握着幽幽发着白色光芒的人是与自己以前一块战斗过的炎,便从那满是鲜血的嘴里呜呜的呼喊出两个字:“快走。“
“想走?晚了!你以为你们进入这北邙之地,就还能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说罢,那蜘蛛一般的人又出嘴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笑声令炎很不舒服,就好像的尖锐的金属划过那坚硬的石子之时,发出的摩擦之声,令人牙根发痒。
炎的右脚暗暗的后撤了一步,右脚掌紧紧的踩在地上,整个身体犹如一个拉紧的弓弦一般随时找到机会射出那迅猛的一箭,那箭便是自己。
可是那人始终的躲在那张五的后面,炎一直没有机会,那张五看到在那僵持不动的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两日的接触虽是短暂,但张五已经感觉到那身为官场人的炎有一种侠的身影,义的精神,这个人是断不会丢下朋友不管的。可是这地方是太过凶险,一个人或许可以出去,再带一个自己这样的手脚具断的废人是万万不能出去的。
想到这里,那张五便用尽力气吼了两个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