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亦是一派破落之景。
枯树荒草,破帘烂布,各房的窗纸早丝丝拉拉,皆溃烂开来,直余了房内空洞洞的漆黑。李歧儿先将抱厦耳房等搜寻个遍,除却些霉褥陈床,破铜烂铁,就是囤积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并无一个人影。
李歧儿只得再回到前院,立在中央,默然思忖了一会儿,从鞘里唰地拔出剑,执着寒光,向前厅里步去。
遇眼先是副巨画,印于墙壁。画中一头庞大白鹿,站于山巅,头顶七彩鹿角,浑身洁白似雪,作昂然仰头呦鸣之姿。画前一张小几,两侧各一圈椅。无论桌面椅上,早积覆了不知多久的一层厚灰。
李歧儿面无表情,走至几前,轻轻拂了一指灰,捻了捻,又四下张望一番,就毅然穿过前厅,去了后院。
后院同是照样搜寻一遍,毫无收获。
李歧儿不紧不慢,回至前厅,再度站至壁画前沉思:“她会是在哪儿呢?”
期间无意抬头,见那壁画上似有机关凸起处。
“果然!”
李歧儿一笑,在那壁画上细察摸索半天,前三后四,或按或拔,终听得墙壁一阵轰隆隆低鸣,左摇右晃,竟向两侧裂开,赫然露出一条密道来。
李歧儿走入密道。说来也奇,这密道不知造于何处,竟七拐八拐,来至岩后一所密院之中。
李歧儿刚一出这密道,就觉烈风扑面,不由抬手遮挡,仍是襟袂齐飞,踉跄后退几步。这密院竟临崖而建,山风强劲,险峻十分。三面被万丈悬崖包围,幽深无底;背后是嶙峋崖壁,陡峭光滑。
李歧儿好不容易适应了山风,步到院中,就被这奇景所吸引,挪不动脚,只仰头观望,啧啧称奇。
“平生还从未见过如此之院落!”
李歧儿不禁喃喃自语道。
“既知如此,还不速速退去?”忽地,寂静院落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清脆女声,洪亮有力,直入李歧儿之耳。
李歧儿一愣,并不惊慌,反而大笑起来,笑罢同样朗声回应:“我若这样空手而去,岂不负了尤老爷对在下的盛望?”
院中女声顿住,半晌,忽厉声斥问:“你究竟是谁?”
“欲带小姐回去之人。”
话音未落,就见李歧儿两侧房门无故冲开,两道白光探出,如练带一般,直劈向了李歧儿。
李歧儿说迟那快,口里念念有词,就见一层金晕附了剑身,而后矫健地左右开弓,全将白练格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