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风重鸣 第五章 别有洞天

司马风顺着微光,从石缝间挤出十来丈,光亮越来越强,突然眼前豁然开朗。石缝后是片小山谷。

他快步进入山谷,置身一片宁静树丛中,身处其间只觉神清气爽,这片空间与从小常见的邯郸喧嚣截然不同,与郊野的开阔寂寥也风韵各异。

周围满是一种粗壮的树,他从没见过,树上结着异果,却不见鸟兽。他走了几步,肚子又咕咕响起,随手摘了个果子,张口一咬,汁水甜美,顺着喉头流下,一扫满身疲惫。

他又走几步,这一片都是不算高的果树,高的不过丈二,低的他伸手就能摘到果子,而中间却是颗极粗壮的大果树,足有五丈多高,绿茵茵的树冠像把巨伞直接挡住了天空。周围的果树像簇拥王者,围绕着这棵最高的树,而这树王也不客气的挺立着,不带一丝矫揉谦卑,用它的那副树冠统治着它的天下。

这颗王树上面只结了一个果子,却又大又鲜红,足有周围果子三四倍大,像一颗小西瓜。

司马风虽然一路被癞老大扛着,苦于癞老大不懂轻功,一路上颠簸骨头都要散开了;而且他担心癞老大伤势,怕他体力不支,于是牢牢抱住他肩膀,免得他出力,这时他双手依旧感到酸软,但见了这大果子,再也忍不住饥饿,舔舔舌头就去爬王树。

王树静静地坐着,粗大枝干稳稳地张开,好似慈父的手要接住在身上蔓爬的孩子。他爬了会终于在茂密的枝叶间坐好,摘下果子,把饱满红润的果子放进嘴里,甘美浓郁的汁液充满口腔,好像喝了一碗果汁炖制的浓汤。这果子没有果核,他畅快地吃完,展开手脚躺在粗大树枝上,一时说不出得舒适,在突然袭来的睡意中合上了眼。

司马风睡了会就精神抖擞地跳下树来。他只觉全身暖洋洋、精力充沛,再无一丝饥饿,他从没觉得这么饱。他还记得五岁吃了一大只烤羊后腿,父母都怕他撑坏了,他只好压住饿意对另一只羊腿垂涎欲滴。他在王树下绕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大个头的果子,有些可惜地迈步离开。

他继续往前走,出了树林后前面飘着一片薄雾,朦胧看见雾后有两片茅屋,他顿时蹑起手脚收束了脚步声,心想这里竟然住着人,住在里面,不憋死也要闷死。

他走近一些,果然有两片茅草屋,屋前是两片小湖,湖面如同镜面平整无波,两湖合抱成大约三十丈方圆大小的圆盘,形如两条鱼衔尾互戏。一面湖上有蒸汽在扭曲,在热浪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波动;另一面湖上有层若隐若现的水雾,在持续不断的寒气中凝聚不散,两面的气息相遇立刻冒出源源不断的雾气。

两片湖中间有条蛇形的弯路,路尽头正通往茅草屋,另一头在他脚下。

司马风见茅草屋被小片竹子林隔成两片,虽是用茅草、木板搭建,但精巧别致,不禁心中赞叹主人的雅致清幽。突然发现这么个小天地,他异常兴奋,心想这里离家不到十里,以后出来玩耍可有地方了。他一时新鲜,几乎把山谷外追杀不止的死士和已经累趴的癞老大给忘了。

他不知这个神秘山谷中住着什么人物,因此轻声踏上湖间小路,正在畅想以后怎么带羽、翼将军和顽童大军来安营扎寨,突然听见右侧飘着水雾的湖边有哗哗水声,顺声望去,一个女孩正从湖中出水站起,大约十三四来岁。

司马风没想到有人正在水中,从她背后望去,双腿纤细如玉润洁,好像两节洁白稚嫩的藕带,大腿上方浑圆处带着未成熟的生动;后背凝挂些湖水,正顺着柔软的肌肤晶莹流动,项颈长长与双腿相得益彰;乌黑的发丝从头顶散落下来,披在细薄的肩上与挺直的后背,更衬托出全身肤色白皙。

是个一丝不着的少女。她的身躯像优美的白天鹅,隐约蒙在朦胧水雾中,同这山谷一样带着神秘。水雾已经倾尽全力遮掩,却挡不住青葱般稚嫩而即将成熟的身体,唯一能做的是把身体的主人从现实勾勒成画。

司马风不觉嘴巴微张,愣在了原地。他年纪虽然小也知道男女有别,揉揉眼确定不是看错后便猛地往后转身。他眼中依旧残留着从未领略的美好,慌乱间一脚踩在了路边,蹬掉了湖间小路一大块泥巴,身体也随着落泥不受控制地向湖中倒下。

只听“哎呀”、“啊呀”、“噗通”几声打破了山谷幽静美景。司马风眼看要滑倒水里“哎呀”叫起,那女孩突然听到有人声响“啊呀”叫起来,他接着“噗通”落水。

他落水的前一瞬,那天鹅般曼妙的身影已经侧过身,转过面容来,那张似不带七情六欲的绝美容颜中却露出惊、嗔、奇、疑,把一张白嫩的脸染上了烟火,一切喜怒哀乐不过都是衬托她的胭脂水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仅仅一瞬中他感到了天地的永恒,不知是他闯进了少女的世界,还是眼前好奇而惊讶的少女突然闯进了他的世界。但他莫名知道两人的过往、未来,从现下起,注定交织在一起。

而不到他反应过来时便掉进湖里了,接着强烈的刺痛袭来。他像上钩的鱼扑腾两下,这片湖水刺骨般冰冷,他暗叫不好,我不识水性。他想出声,却发不出声,寒冷的湖水把他力气也冻住了,此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越想用力挣扎越感到无力,无奈睁着眼往湖底沉去,这湖水怎么如此冰冷。

不片刻,他全身僵硬,连一点挣扎都做不到了。他心里想,她沐浴时被我看了个真切,肯定恨不得我溺死。身体像块坚硬无比的石头沉了下去,最后一个念头慢慢浮起:哎呀!那些死士还在外头。癞老大快跑!

……

不到天空全部见黑,望月已经升到半空,进入山谷入口的石缝里更黑了。黑暗像被子盖住了癞老大全身,他双眼微闭,睡意不断袭来,当就脑袋垂下时,心中的警惕感就严肃地将他神志揪醒。从早到晚,他已经在黑漆漆的石缝中守了一个白天,随时准备迎接死士的强攻,不过比起被人追着跑可轻松太多了。

癞老大摸了摸肩膀上的伤,感觉已经好了三分。他以体内的灵力用来稳住伤势,加上连夜奔波接着巨斗几场,灵力消耗极大,只剩下二、三成了。他从受伤起一直用灵力锁住伤口周边肌肉血管,但如果不用灵力恢复,再拖下去修为大损,肉身也无法再修复。

修道之人无不重视肉身,身体鼎炉既是存活世间的一副皮囊,也是感悟大道的唯一途径,生得一副好身体连修炼时吸收灵力也快上几分,在日积月累的修行中便极为重要。

精擅武术的修士以武问道,那就更要打磨肉身。平素将肉身以灵力浸养滋润,不仅可以保持生机更强,与人斗法时身体便是最直接有力的武器。因此凡是习武之人都知晓些医道,至少要知道最基本的肉身淬炼之法,最粗浅创伤治愈之术,否则连身体都练不好又怎么可能练好武技。

而癞老大所修习的拳术,以武为主、以法为辅,因此对肉身爱护有加。不过无论武、法,任何术法只有在充足的灵力灌充下施展才能发挥威力,他感受体内灵力已经不太充裕,只好静坐加快恢复。

癞老大想到外有死士封堵,而且不知司马风为何还没回来,心绪不宁,行功打坐也收效甚微,索性停下来伸了伸腰。他不时从暗处偷偷张望外面,心中暗骂几句,铜一和另一个死士像门神守在出口两边。

好在他得了这个弹弓,也不怕他们硬闯,他刚拿到就试了试,只要消耗少许灵力弹子的威力就能倍增,石缝内有个拳头大的坑,就是刚才试弹弓时打出来的。

癞老大从黎明等到午后,又从午后等到傍晚,司马风都没出来。他又焦急等了会,见司马风一直没出来,渐渐坐不住了。

这时似从天空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世外地,不容侵扰,门口的两位请回吧。”声音似乎从遥远幽空传来。

这声音发出后,一阵秋风带着寒气掠过石缝,癞老大感到凉意,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立满两臂,心想:“后面有风,石缝后面还有通风口!司马风进去后一直没出来,只怕遇到了危险。”他缓缓起身往石缝深处钻去,以免死士发现。他听了这声送客声后,也顾不得死士追进来了,只想先找到司马风。他想刚才的声音说“门口的两位请回”,自然不包括我。

癞老大顺着石缝深入,侧身吸气收住胸腹,挤过最窄处。快步中,突然地势由狭窄变得开阔,如同重获新生。

……

透亮而严寒的湖面,像不断升高的天空,司马风浑身被冰冷的湖水扎刺,渐渐已经感不到寒冷,而是如火般炙烤的灼痛。这湖水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冷却不结冰?我还没成功凝聚灵力,还没吃遍天下美食,还有太多想做的事,甚至还没问过这少女的姓名,一切就这么完了吗?

意识不断远离,他心中平静地想,我会死,死后的一切会是什么样?

他微微睁着眼,生命的大门即将关闭,与世界连接的最后一束光辉中,有个身影在上方的湖水中摇晃,那舒展的身姿像鱼一样自然,似乎在无尽的沉沦中探寻相濡以沫的悸动,来不及想什么,一切都已经归于黑暗。

世界重归虚无,唯一能感到只有自己,对身体的感觉在刺痛中逐渐麻木消逝,自己化作了一团热烘烘的能量,像一团烈火在黑夜最冰冷的寒风中燃烧。

我在哪,怎么像在那个怪梦中。

这是哪?对了我落入了湖水。

这算什么,这就是死亡?

不,我没死,我明明在这里。

“我”没死?!

这个自称“我”的是谁?

我怎么感觉不到这个“我”?但又怎么能察觉这个“我”的所思所想?

“我”是谁?我又是谁?

我就是这个“我”?

世界中唯一的思绪陷入宁静的挣扎,仿佛落日陷入夜空,永不升起。

“觉——醒——”不知从何开始且永不停息的呼声,再次在这片宇宙中鸣响,无始无终,好像从亘古起便一直存在,烙印在这世界中的孤独悲鸣。

经过了未知长短的无尽刹那后,在充斥世界的呼唤声中,意识重归平静,充满矛盾的平静。带着自身意志那团热烘烘的能量澎湃成一道耀亮环宇的光辉,横跨无限的空间,最终首尾相连囊括了整个世界。

一切感觉重新凝聚,温暖、柔和以及浑身的灼痛,还有如同实质般的两道目光,尽管闭着眼也能感到。

司马风猛然睁开眼,湖中刚撞见的少女正在眼前,脸上毫无表情。他猛烈地呼吸,温暖的空气充满胸腔,同时包裹着他的身体,无尽且虚无的幻觉渐渐消退。一切都这么美好,他从没这么仔细感受过身边的一切,原来连空气都这么的生动有力。

五种无法以肉眼查看的灵力充斥空中,像精灵般舞蹈,随着呼吸在身体中戏耍一阵又钻出。

司马风初次察觉这种无时无刻存在的生动,身体因自然的喜悦微微发抖,这亘古以来便存于世间的喜悦如同河流冲刷着心灵,像一首摇篮曲把他再次带入沉睡。

……

月光洒在谷内的果树叶上,树叶是晶莹的玉色,树枝间是些玛瑙色果子。饿了一天一夜,癞老赶紧摘下两颗果子,还没送进嘴里就闻到一股清香,知道没有毒就放心吃了。

不一会,他感到丹田间灵力快速滋生,如同往就要熄灭的火堆上填满了细柴,灵力消耗殆尽又突然充盈。他只觉得灵力变得浓郁几分,忍不住激昂长啸,隐隐有修炼瓶颈将要突破的迹象。

“大胆!”一声爆喝,随后一片虚影从天上扫来。

癞老大正在体味那突破瓶颈感悟,堪堪躲过虚影,眼光往攻击来处扫去,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龇牙怒目,双手横握一根黑黝黝的棍子。不等他站稳步子,那少年手中长棍又横扫过来。

癞老大往树后一躲身形,正要解释,那少年却先止住棍势,说:“你擅闯道湖谷,又偷吃灵果,先吃我一棍再说!”

这果子果然不是凡物,癞老大心想,他见这少年棍法犀利、不好对付,依旧在树后藏住身形笑嘻嘻说:“小兄弟,我有个小朋友也进了谷里,不知你见了没有?我不知这果林有主才吃了两个,还请多原谅。”

少年讥笑:“你这匹夫,本事虽然不太差,却没见识得很。这碧叶精果树是天地灵气孕育的灵物,你偷吃两枚,一句请多原谅就想打发了我吗?”

癞老大不想与这个少年纠缠,一副愧疚万分的样子说:“都怪我没见识,不该听外头两个家伙撺掇,他们说这里果子鲜美,可以任我随意来摘。我毫不知情,千错万错也该找他们算账。”

那少年咚一声把长棍杵在地上,咬牙狠狠说:“岂有此理,你老实等在这,回头找你!”拾起长棍往山谷出口去了。

癞老大贼笑,如同偷到肉的贼,没想到轻易把这少年支开了,他心想:“大爷教你点待客礼数,正好去帮我打发那两死士。”他怕这古怪谷里另有厉害人物不好应付,虽然知道这“碧叶精果”是好东西,也不敢再摘吃了。

他走出林子,低低呼唤:“司马风~司马风~你在哪?”见到有条小路穿过两叶湖间,湖对面还有点微弱灯火,于是疾步过去。

正走到小路中间,幽幽的女子声音从四面又响了起来:“请止步。”

这声音不像常人说话,而像是借助了法阵说话,声音回荡在谷里,回音延绵。癞老大找不出声源在哪,只觉谷中的人神鬼莫测,于是恭谨地说:“前辈,我有个小朋友误闯了进来,请放行,我们这就出谷不敢打扰。”幽幽女声又回荡起来:“他在我这很好,我还有话要问他,你赶紧离开吧。”

癞老大不答话,飞身往小屋方向闯去。

他加快步子的同时,右侧冒着寒气的湖水像活了过来,水里无数水剑从湖面激射而出,封住了他路。癞老大感到浪涛般的水灵力涌来,似乎身处洪水间,他见过这阵势,一旦修士催动法阵攻敌,威势过人。

阵术是暂时增强个人修为的特殊术法,其中一种称为阵法,另一种称为法阵。阵法,以阵为主,多人成阵,可以融合阵中数人修为,最少两人成阵,高明的阵法可以万人成阵,人数越多,威力越强;法阵,以法为源,也就是以灵力为源,辅以阵势便能扩大特殊的术法威力,往往一人便能布下法阵,大一些的法阵中也不需要太多人,主要借助充沛的天地灵力施展。

癞老大身处两片湖间,早已感到两侧灵力像永不枯竭的泉水喷涌而出,因此猜测对手使用法阵发起攻击。攻势如潮,他只好全力催动灵力,以无形灵力尽量舞住全身。

那水剑密布袭来,逼得癞老大上下跳跃,没有躲避处时自然使出在石缝中抵御死士的那套“文拳”,用拳势化去攻击。

对岸屋里传出轻盈的一声“咦”,但水剑攻势更刁钻了。

癞老大使出绝技,不觉间那突破瓶颈的感悟又油然而生,灵力在拳间越使越灵活。他早就到了三境元婴的巅峰,上阵厮杀的经验丰富却极少有与修士相斗的经验,他击败铜五时受了重伤就是因此,要是一开始就用上修习近十年的“文拳”绝不会受伤。

水剑如雨而下,冰彻的湖水随之溅起,不一会在癞老大双拳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他心念一转,灵力激射间,手上的坚冰击碎成无数冰尘,在空中化为一片浓厚寒雾雾裹住了他高壮的身影。

这时,湖水中的攻势也戛然而止,只留下癞老大心中一半清明、一半感悟,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许久癞老大身边浓雾也散了,躬身道:“谢谢前辈指点!”

原来他从使出“文拳”,便感到后来的攻势已经没有了杀意,反而像是长辈督导晚辈练功,引导他出招,屋中的人似乎极熟悉他的拳法。

突然,癞老大身后不远传来呜的一道短促响声。

屋里传出年轻的女子声音:“天心,住手!”

癞老大似有感应,早已捕捉到背后有人在三丈外跃起,他回拳使出一招“神龙摆尾”,灵力随背后莫名的感应疾射出去。

只听一声轰鸣,如同重锤敲打大钟。

癞老大转身看去,地上站着一个少年,用长棍挡住了这一拳所发灵力,从半空刚落在地上。这少年虎视眈眈望着他,显然在空中无所借力吃了亏。正是刚才果树林碰见的少年。

被称为天心的少年,腾起身还要打斗,一个白衣服的少女如白烟从一间屋子里闪出,从癞老大头顶纵过去,挡在了两人间。她对那少年说:“快停手天心,这是你师兄!”虽然轻声淡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

癞老大一愣,师兄?正在踟蹰不知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癞老大,恭喜你修为更进。”

四境天元,万物归心,识天地而通鬼神。癞老大就在刚才斗法中突破三境修为,进入了四境天元境。他背对天心,却像生出感应,便是因为生出了神识,即便五感尽失也能以神识分辨万物,等到修为更高足以识天地而通鬼神。

癞老大朝那边望去,司马风正精气十足的站在门口,他笑盈盈说:“看什么,我的脸难道也长得像屁股?”

癞老大见他完好无损,惊喜间不及细想司马风怎么能看出他的修为境界。他哈哈一笑:“你这小子,我守在外头差点给饿死了。”又回头对那少女说:“这位前……姑娘,外头有两个厉害死士,追得我们好紧,因此躲进了贵处……”他见这女子年幼,叫起前辈来实在吃亏,话到中途改了口。

天心抢过话头:“门口的人早就给我驱赶走了,道湖谷里的冰焰法阵已经启动,谷内再也进不来了。”

癞老大听强敌已去,终于放心,随即心惊。这少年竟然轻易赶走了两人,而他说谷里法阵已经启动,那么刚才谷里并没有动用阵法,刚才与他斗法的少女是凭借自身灵力相斗,其灵力之充沛从所未见。他压住心中疑问,说:“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怎么说我是这小兄弟的师兄?”

白衣少女说:“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还是请贵客安坐,再细说。”她朝一间宽敞茅屋走去,又对司马风招手。“你也来吧。”微微低头先进去了,手抚一盏精润陶灯,用两片火石燃起了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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