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纳妾,履王府并没有什么布置。
且永珹又是瞒着紫玥的,怕她提前捣乱,因此直到在迎亲的早上,永珹才让家丁在府后门外挂起两盏红灯笼、大红绸缎,以示喜庆,然后派了一乘红色小轿到荣王府去接人。
虽然动作已经很小,紫玥还是得到了消息,有丫鬟告诉她,说是后门外面挂上了红绸和灯笼。
紫玥忙到后门去看,果然见门外有红绸和灯笼,且红绸中间系了花,两个灯笼上都贴着“囍”字。
门外不远处还聚了了些闲人,站在那儿指指点点的对着府门议论。
紫玥大吃一惊,问:“这……这是谁让弄的?”
“是我。”永珹穿着朝服,从外面回来。
紫玥问:“你是什么意思?挂这些干嘛?”
永珹不敢看紫玥,脸朝向外,咳嗽了一声,老实交代道:“我要纳妾。”
“纳妾?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要早早知道了,这妾还纳得了吗?”
紫玥揪着永珹的耳朵,喊道:“永珹,我告诉你,你现在立马把灯笼给我取下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你少来这套!”永珹抓住紫玥的胳膊,甩到了一边。
街上的百姓,路过的都会抬头看一眼,也不敢盯着一直看。
永珹觉得丢人现眼,忙拉住紫玥的胳膊走回府中。
紫玥挣扎着,被永珹拽进院子。
到里面,永珹松了手,紫玥吼问:“你干嘛?”
永珹不满的问:“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你整天骂我打我,从来都不分人前人后,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
紫玥气愤的吵嚷起来:“那你就得纳妾吗?你别忘了,你的两个弟弟能被太后栽培,都是因为舒妃娘娘一直在为太后做事,不然,他们能有什么?你还敢把我晾在一边去纳妾?你就不怕毁了你弟弟的前途吗?”
永珹也咆哮道:“你总在外人面前叨叨说你怀不上都是因为我,我连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快没了!我就跟你证明一下,看看咱俩到底赖谁!”
“你真是找了个好借口,你敢让别的女人进门,看我不整死她!我倒想看看你能有机会证明什么!”
紫玥气势汹汹的回到王府后门外,没多久,便看见一顶挂着红绸的红色小轿来到门前停下。
紫玥便走了过去,永珹追过去,抓着紫玥的胳膊,看着府里的丫鬟扶着新娘下了轿。
紫玥突然甩开永珹,走到新娘面前,一把扯下红盖头,看到孟冬的脸,又是一惊。
虽然没有刻意问过永珹要纳谁为妾,紫玥也一直默认以为娶过来的人应该是上次见到的胡嫱。
永珹也吓了一跳,问:“孟冬?”
孟冬走到永珹和紫玥面前,笑道:“让履郡王和福晋亲自迎接,奴家的面子,可是太大了!”
紫玥指着孟冬,问永珹道:“七年前,你不是答应我跟她已经断了吗?怎么现在又把她给娶回来了?”
永珹一头雾水,舌头像打了结一样。
孟冬看着永珹,淡淡的问:“四阿哥看到是我,很失望吗?”
永珹从前亏欠孟冬太多,岂能忘记,忙摇头答道:“不不……看到你,我高兴都来不及。”
紫玥把盖头扔在地上,朝永珹吼道:“高兴什么?我告诉你!人是从哪来的,你还给我送回哪去,不然今天办不了喜事,等着办丧事吧!”
孟冬看着紫玥,更是轻蔑一笑,笑盈盈的问:“福晋,皇上早说了要四阿哥纳妾,你说出这样的话,是在藐视圣旨吗?”
“你当我是吓大的吗?”紫玥举起手,想打孟冬的脸。
孟冬手快,力气也大,抓住紫玥的胳膊,抓的皮肉都挤在一起,冷笑道:“福晋不准侍妾进门,就是抗旨不遵,抗旨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如果荣王府的人一不小心在皇上面前说漏了嘴,皇上知道了,会不会迁怒于福晋的娘家人呢?”
孟冬猛然松了手,紫玥差点摔倒。
紫玥说不过孟冬,恨恨而道:“行!你要进履王府的门是吧?那你就得遵守这儿的家规。我早就给府里定了家规,要做妾,得先给我这个做妻的磕三个响头,磕的够响,才能进这道门!”
孟冬挑动着眉毛,笑了笑:“福晋说的是,妾身进门,要尊福晋为长,岂能不拜福晋?不仅是福晋,妾身还得拜所有的尊长,只不过,这拜也得有个拜的次序,才不失皇家风范。四阿哥是皇上的儿子,上头有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过继到履王府,上头还有履亲王,先拜福晋……恐怕不太合适,得从太后开始,一一拜起,妾身才配进这道门,遵守福晋的家规,是吧?”
提起太后,那可是紫玥的最大靠山,紫玥得意洋洋的问:“你想先拜太后,那我就带你去!”
永珹做不得主,只得被两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备了车,三个人一起进宫来。
紫玥心里的如意算盘,以为孟冬不过是曾经皇后的宫女、后来荣王府福晋懿泽的丫鬟,太后素来不喜欢皇后,更不喜欢懿泽,尤其忌讳永琪被乾隆器重,这样唐突的去了,太后一生气还不直接杀了孟冬。
宫人报入寿康宫,太后倒是好奇,永珹怕老婆的事满城皆知,谁的胆子能这么大,敢到紫玥的手下去做妾。
永珹、紫玥、孟冬一起入见,在太后面前跪下请安。
紫玥先告状道:“太后,臣妾奉皇阿玛之命,为四阿哥挑选侍妾,一直有留心。可是这个女子,年纪太大,不适合为四阿哥延绵后嗣,臣妾才不想选她,没想到,她竟然恬不知耻,勾引四阿哥私相授受,瞒着臣妾就想入府,把履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求太后做主,让臣妾为四阿哥另选侍妾。”
“皇帝让永珹纳妾,的确为子嗣之故,年纪是个问题。”太后慢悠悠的说着话,又看下面穿新娘装的,自然就是永珹新纳的侍妾了,便问:“那个穿喜服的丫头,福晋都说了嫌你老,你怎么还敢嫁过来呢?”
孟冬抬起头来,望着太后,笑着说:“启禀太后,福晋的顾虑不无道理,但奴婢年岁虽稍长,色尚未衰,也未必不能为四阿哥开枝散叶。即便不能,也不影响福晋为四阿哥再选侍妾。奴婢成熟稳重,也许更懂得孝敬太后。奴婢一心想伺候太后,苦无门路,才不得不冒犯福晋,请太后明鉴!”
太后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意思,才留心看去,跪着的人竟然十分眼熟,不觉笑了起来,问:“你叫孟冬,对吧?”
孟冬答道:“奴婢贱名,岂敢劳太后挂齿,奴婢荣幸之至。”
紫玥惊讶的问:“太后,您……您怎么会认得她?”
太后对紫玥说:“哀家没问你话,不要插嘴。”
太后又笑着问孟冬:“说说,你准备怎么‘孝敬’哀家?”
孟冬答道:“太后英明,选了如此身份贵重的福晋在四阿哥身边,意在为四阿哥尽规劝之职,引导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上进,不辜负太后的期望。舒妃娘娘把两位阿哥调教的出类拔萃,然福晋却略有缺憾,才让人在八阿哥的婚事有机可乘、大做文章,险些误伤了太后和皇上的母子亲情。奴婢不才,毛遂自荐,来弥补一下这个缺憾。”
太后最喜欢孟冬这种聪慧又懂得审时度势、擅长随机应变的人,因此即便是只见过两三次也记得,只因孟冬先前是懿泽的丫鬟,又帮着懿泽对付碧彤,自然多有顾忌,便问:“可你是荣王府的人,哀家该如何信得过你呢?”
“回太后,奴婢以前是荣王府的人,现在是履王府的人,荣王府和履王府住的都是太后嫡亲的孙子,那奴婢的以前和现在,不也都是在伺候太后吗?奴婢熟知荣王府,才更有资格伺候太后!”孟冬说罢,向太后深深一拜。
“好极了!”太后点头微笑,她对紫玥原本就不满,因此身边确实是缺一个孟冬这样既能够出谋划策、又能稳住永珹以影响永璇、永瑆的人,对荣王府了解甚多,那就更好了,便问:“你姓什么?令尊又是哪位?”
孟冬答道:“奴婢完颜氏,家父是内务府大臣公义。”
“原来是蒙族女子,又是官家小姐,那只是做侍妾,可太委屈了!”太后想了想,对身边的莫禾说:“你去告诉皇帝,哀家要做主,将内务府大臣公义之女完颜氏,指给履郡王永珹为侧福晋,今晚在履王府赐宴百桌,哀家要亲往祝贺。”
永珹忙叩谢太后。
孟冬又说:“蒙太后抬爱,给了奴婢名分,但奴婢需按照福晋定的家规,给福晋磕三个响头,方能入府,领太后赏赐的宴席,请太后恩准。”
太后听了,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意思,站起走下来,亲手扶起孟冬,笑道:“哀家特准你可以不必遵守福晋的家规,来日你若为永珹生下子嗣,履王府的家规,就由你来定。”
紫玥慌了神,问:“她来做履王府的主,那……那臣妾以后算什么?”
太后瞟了紫玥一眼,淡淡答道:“你既不能为哀家分忧,又不能给永珹生孩子,要你何用?若不是看在舒妃面上,哀家早把你给换了!赶快回去安排今晚的喜事,别惹哀家心烦!”
孟冬屈膝拜道:“太后如此厚爱,奴婢没齿难忘。”
太后握住孟冬的手,笑道:“哀家喜欢你,以后若是在履王府受到了什么委屈,可以随时来告诉哀家,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孟冬道:“谢太后。”
太后又对永珹和孟冬说:“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哀家晚上去喝你们的喜酒,可不能耽误了。”
永珹领命,带着紫玥和孟冬离开。
刚走出寿康宫,紫玥又想动手,却被孟冬推了一把,摔在地上。
孟冬不动声色的说:“已经掉进水坑的人,越挣扎就死的越快,一动不动,或许还有机会停在原来的位置。福晋要是稍微聪明一点,千万别把自己变成舒妃娘娘的累赘,免得哪天舒妃娘娘觉得累,随手就把包袱给甩了!”
紫玥跌在地上,听了孟冬这句,犹如谶语,心中突然充满恐惧。
永珹看了一眼紫玥,也不敢去扶,只殷勤的扶着孟冬上了回府的马车。
紫玥彻底无奈了,只好自己灰溜溜的上去了。
《梦神赋》第162章、替嫁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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