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狗挣脱了你牵着的绳子,又跑到树底下,蜷缩身子。
那树非你所手植,它是风送来的一粒种子,在比你来到这里之前,更早地扎根。那狗也本不属于你。月朗风清的夜晚,它突然出现,甚至吓到了你的妻子。
偏就在夜色下,它似玻璃球的眼珠,不仅未吓到她,反倒一下子抓住了妻的心。后来你们一起养了它,从前你陪它散步,现在它却不愿陪你散步。
邻居看上了那条挂在墙上丝巾,请丈夫带了你爱的酒想同你交换。你不肯,邻居男人却未将酒带走。某日,你们共同饮了那瓶酒,你依旧还是用那个黄铜杯子。
他问:“你怎么不换套餐具。”
你看了眼那一橱柜的碗碟,目光又停在那条橙色的丝巾上许久,缓缓说:“它们不是我的,是她的。”
后来邻居再也没有提过丝巾。
你想,现在什么也没有。直到那不听话的狗,在你因海风吹得肌肤冰凉,起身准备关窗的那一刻,突然朝着你狂吠时,你惊慌得心脏骤缩。
只想把这破狗丢出去,可你又忽然很想流泪,她轻松地走了,只把这流浪的家伙剩给了你。你也在流浪,不知何时心被带走,只能靠痛苦的时候,才能感知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