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意义来说,我不姓张,我并不知道我姓什么,你让一个刚出生6天就被遗弃的孩子知道她本该姓甚名谁,是否有些太苛刻?也许吧,现在的姥姥把我抱了回来,作为80后,那些年正是计划生育的高峰,一个国内8线小城市,这事做的风风火火的,所以,我应该有亲姐姐,为什么?自己想吧。
如果没有她老人家抱我回来,可能我就死在某农村的屎坑里了,我这卑微到底的一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结了,想来,挺可惜,也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一生,嗯,彻彻底底。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各位亲戚吧,父母,其实是养父母。多打一个养字,有点费劲,就说是爸妈吧。他俩,我到现在了都不能理解,人格障碍?性格缺陷?还是有心理疾病?不过,他们可是我整篇文章的灵魂人物。改变我命运的人,养姥姥,养外祖母?姥姥,这个一生可歌可泣,敢做敢当的独立女性,改变我,温暖我,也是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善念的稻草,爱与恨参半的人,姥爷,去世了已经20年了,这20年,我总是能梦见他,总是记得他教导我的这些那些,总是记得他在最后的日子,总是觉得只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他还活着,永远在我心里。他爱我们,虽然,我可能是与姥爷最毫无关系的一个人。而再其他七大姑八大姨就是些闲人。
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等我醒来,再说吧。
最近总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想要挣脱束缚,却不知如何下手~
小时候的我,单眼皮,皮肤黑且调皮,特别调皮,比男孩都厉害,什么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去桃树园子偷人果子,去玉米地搬人苞谷被狗追的满地跑简直是家常便饭,为此没少挨打,不过我也不在乎,毕竟好玩么,小孩子哪懂那些个。
那些年流行提前上学,所以我不满3岁就上了托儿所,我记得第一天,我妈送我去的,她把我送进去,立刻转身走掉,我一路哭的喊着:妈妈,妈妈!撕心裂肺。然后老师把我抱走了……我依稀记得,她转身的时候,好像在抹眼泪……那也是我有记忆之后,她唯一一次为了我哭,后来听大人们说,3岁前我基本就是在姥姥家,也就是农村长大的,没有人教,所以我什么都不懂,而且年龄小,上托儿所也就是现在的幼儿园,中午要睡觉,然后自己去班里,我竟然忘了教室是哪一间,然后我随便进了一间教室坐在旁边,老师发现了我,并把我拉出来,赶紧问我哪个班的,我也不说话,因为我确实不懂~那个地方很陌生,也害怕……不错,我永远是班级里年龄最小的那个孩子,又黑又瘦还矮。 那个时候的幼儿园睡的上下架子床,其实特别矮,但对小朋友来说,上铺看下去,还是觉得好恐怖。我睡上铺的,某一天醒来,我自己爬下床,我下铺那个小姑娘也醒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傻傻的看着我,然后我就用手突然大力的把她推下了床,依稀记得,她的脸着地,然后就流鼻血了……接下来的记忆,就是老师们都围着她,她哭的特别特别大声,其他小朋友有的跟着哭,有的吓的不动,还有的只是看着,比如我。
后来我就在幼儿园里称王称霸了,比如,我来指定我们在玩过家家时,谁扮演谁,谁是皇上,谁是丫鬟,谁干什么……我喜欢演一些边缘的人,不那么重要的人物,像太监。我的同桌总是爱告老师,说我掐她,别人也没惹我,实际上,没有人愿意跟我坐同桌,因为他们总是莫名其妙被我欺负,比如,突然我就捏人胳膊一下。至于为什么?我可能比较好奇别人被欺负后,看着我的那个眼神吧……我喜欢看着那种眼神。
你说,我这样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上一年级,我们数学老师在一次期末考试之后,把我妈叫了过来,对,一年级,请家长。我站在旁边,不敢吱声,那个女老师缓缓的说:雨琪妈妈,张雨琪这次考试,数学60。我妈脸色好像就变了,为什么好像?因为我不敢抬头看她的脸。然后,老师小声的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张雨琪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不,让她留级吧。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站在旁边木讷着,跟个傻x一样……我也不知道我妈背负着多么大的羞辱,也不知道60分怎么了,也不知道留级是什么意思?然后,老师接着说: 你们雨琪,有一次上我的数学课,我正在黑板上写东西,她突然开始大声唱歌,唱两只小鸭子……她之前还总是坐错位置,记不住自己坐在哪一排……要不,你带她去检查检查吧……
后面的事,我就忘了……我怎么回的家,再发生了什么,都忘记了,但我记得,她拿晾衣架打的我跪下了,自此,伴随我一整个童年的就是:智障,低智商,蠢,笨和无穷无尽的羞辱……
她在厂子里上班,人长的漂亮,花枝招展的,喜欢收拾打扮,他之前也在那上班,后来,办理了停薪留职,下海经商,还小有了一些钱……他们就是我的养父母。
以前的事,我其实不愿意过多的回忆,因为每回忆一次,就像是我的心里揪着疼一次,特别疼,隐隐的疼。
我没有留级,她给我找了一个家教,对,一年级,请家教,是否宛若一个智障。后来我数学成绩就跟上去了,她告诉我,不准上课再说话,不准唱歌,不准做小动作,我哭着认错道:好的,我知道错了,妈妈。她才放下手中的棍子。
她打我是变着法的来,到后来是愈演愈烈,比如,我上二年级的时候,考试依旧没有考好,好像数学考了80多,在领完通知书回家的那条大马路上,她一脚把我从路这边踢到路中间,我只记得:我脸着的地,抬头第一眼看见一个路人显然吓得大惊失色,我哭的很大声,被别人拉了起来…再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得了。她好像特别喜欢显示她的威力,她的力量,以及她的权威。上四年级,学校让报兴趣班,我想报画画班,她骂我没出息,笨鸟要先飞……要报写作班,不过,我偷偷的报了健康自救班,在那个兴趣班上,只有2个孩子报了,我学会了止血,也就是压迫止血,学会了溺水要人工呼吸,学会了脉搏在哪里……那一年,我还是个孩子。
你们肯定要问,我爸呢?我的童年印象里,他对我几乎是个透明的存在,他不关心,不管教,不理会,他从来只喊我:张雨琪,一个字都不落。然后说:问你妈去。
说一个事吧,也是在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班里有一个男生把我的橡皮抢走了,就不给我,放学我爸来接我,我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同学把我橡皮抢走了。然后他特别淡漠的说了一句:你自己不操心,没本事把橡皮拿回来?然后就让我坐上自行车后座,走了。打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跟他张过一次口,说过一次我的事和我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