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就是此时此刻了。我做了来陪你过除夕的大胆决定。而你又给了我一份惊喜。”
“惊喜？”
“你精美的生活，和可爱的性格。能把房间布置到这个程度的，以我所见所闻，没有第二个。我真的不夸张，一个房间比一本传记更能真实更贴切地反映它的主人。你的房间让我看到除了活力，洒脱，智慧，你还有优雅宁静的另一面。说实话，我觉得我简直遇到了一颗宝石。如果我面对她的璀璨，她的夺目，而巍然不动；不想拥有她，不想呵护她，岂不是愚蠢？”
九儿听到了王旭的心跳，“咚咚、咚咚”，有力而平稳，就像在完成一场只有一位听众的演讲。九儿再次想到了林冲，但奇怪的是，林冲的影像无法长时间停留在她脑海。她越拼命想看清楚那些记忆，画面就越容易破碎，仿佛有什么冲击波在有意撕扯她的注意力。事实上，九儿从未这么认真地回忆过，她和林冲在一起，究竟经历了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完美性爱体验？对梵高，对莫奈，对米开朗基罗的赞美？对古希腊艺术的迷恋？
她几乎半躺在王旭的怀里，盯着门背后一个按照原比例缩小的库洛斯壁挂雕像。那是希腊古风时代的代表性雕塑，一尊青年男子的裸体立像，朴而不拙，让人窥见人类幼年文明时代的成就。这个壁挂是九儿从意大利罗马买回来的。她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又不敢相信她意识到的是事实：自己爱的，是林冲的身体。那是任何一个被生命力涨满的青春，对一切生动的艺术之爱。她之所以无法回忆更多的画面，正是因为林冲本身，只是个符号。她有些不敢也不忍心承认，自己贪恋的竟然是肉欲。
她虽被自己的推理吓了一跳，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她总有一天会想起，一个人的觉知在生命中是多么可贵和耀眼的时刻。王旭读到她表情的变化，只轻轻问道：“宝石有什么心事吗？可愿意与我分享？”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感觉还挺奇妙的——一颗被人称作‘宝石’的石头的除夕奇遇！”
王旭任九儿静静地躺在怀里，他左手扶着九儿的肩，右手轻抚着九儿的脸。看了下九儿床头的闹钟，已是凌晨两点三十分。他知道九儿一定想到了一些不能说的事，王旭不管那是关于谁，关于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该过问。
九儿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和接受自己冒昧突然的表白。今晚的交流，其实出乎他的意料，当然称得上是成功流畅且收获颇丰。所以王旭觉得，现在对两个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状态。
九儿是珍贵的宝石，他怎么可以如此随便？王旭有些后悔不该从车里带杜蕾斯，但好在不需要，也就当没有吧。这样的恋人，值得他好好呵护，并认真对待第一次。想到这儿，王旭轻轻捏了一下九儿的肩膀：
“九儿，你的航班是几点？”
“十一点。”
“那我们八点半出发吧，明天肯定不堵。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在客厅躺会儿。明天早上送你去机场。”
九儿坐起来，跟王旭道，“我还不困。我突然想起来，你们的资料设计，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创意，我下午刚做完存在电脑里的，你要不要看看？如果有什么修改意见，正好可以告诉我，我回去这几天再想想。”
“哦，这么快。不过我怕耽误你休息。我们可以春节回来再看。”
“没关系，熬夜是我家常便饭，这会儿根本没睡意，何况在我们老家，除夕就应该熬夜求长寿的。”
看九儿的确是兴奋状态，王旭就不再劝她了。他们起来又坐到电脑桌前，因只有一张椅子，这回两个人很默契，王旭坐了，九儿很自然地坐在他腿上。好像很多年前，自己和弟弟争抢着往爸爸腿上坐那样，自己总是因为高一点，每次都很得意地先坐在爸爸腿上。
王旭坐在椅子上抱着九儿，真是感到幸福。他是典型的积攒了许多爱，想要给予，想要付出的人。自己从小被父母爱得太饱，又从小深受基督教的影响，总希望找到一个想让自己大开心门来接纳的对象，好把他满怀的爱，痛痛快快地给了这个人。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左腿上这个苗条可爱的女孩儿，就是他要珍爱的，守护的，照顾的人。她看着九儿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很快调出一个《蓝山集团》的文件夹，将下午到设计初稿全屏显示，王旭一眼就被震了，这不是他梦里的景象吗？
未完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90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