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冬阳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一见钟情。
不是有心等待,也没有刻意安排,就在突然之间,相遇的那一刻,赏心悦目,仿若花开。
就好像,我第一次在现代文学课本上看到“波西米亚”这个词,我就喜欢上了它。
“身处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虽然近百年来并没有经历过重大战争,但是从捷克人身上总能发现一丝丝刚硬的元素。求自由的波西米亚人,在浪迹天涯的旅途中形成了自己的生活哲学。如今的波西米亚不仅象征着流苏、褶皱、大摆裙的流行服饰,更成为自由洒脱、热情奔放的代名词。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想着漂泊,想着四海为家到处浪,想抛弃那些熟悉的、安逸的、禁锢的一切,寻求另一种新奇的、刺激的、个性的生活。当遇上“波西米亚”这种前所未有的浪漫化、民俗化、自由化,这种超凡脱俗的独特与傲岸,带着从骨子里散透出来的追求独立与自由的味道,让我欢喜。
喜欢浪。一年365天,有355天,我都在想浪,剩下的10天,不是在浪,就是在去浪的路上。一颗心,就如同撒出去的网,几经浮沉,看不到希望,便收不回来。
年轻人的浪,大抵最能让人接受的,就是到处走走,到处看看。然而,并非所有的地方都能恰到好处地接纳这颗波西米亚的心。至少,湘西凤凰,这个我去过三次的地方,不适合。
沱江沿着城墙缓缓流过。夜晚,两岸霓虹闪烁,古老的吊脚楼倒映在水面。江边,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在吹着长笛,曲目是《女儿情》,和着这江风明月,倒颇有一份意境。
酒吧里,传出了刘若英的歌《我曾爱过一个男孩》,作曲陈升。
“在每年春天雪融之前,
他寄给我一张纸片。
春风轻轻地吹起,
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却不知道为什么哭泣,
想告诉他我想念你。”
1991年,刘若英和陈升走在台北的新世界广场,看到很多人在那里放风筝。晚霞中,陈升凝视着刘若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轻轻拍了拍刘若英的头说道:“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孩,就像风筝,属于你的天空很高很高,你应该自由去飞翔,不要被我给你的天空局限了。”
刘若英坚定地说:“可风筝的线在你手里,只要你拉一拉风筝的线,我无论飞到哪里,都会回来的。”
哪怕,霓虹耀眼,视觉错乱;哪怕,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可我依然觉得,凤凰,这座充满诗情画意的小城,还是过于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一别经年,流光不及。
人太真实,一辈子都得跟自己干架。虽老话说得好,“宁跟明白人干场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可很多时候,犯糊涂的往往是我们自己。
好友Chloé 酷爱旅行,而且是一个人。不论是喧嚣热闹的北上广,还是淡然恬静的平遥丽江,或是辽远神圣的布达拉。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我寄一张带有当地特色的明信片。现在,我的收藏盒中,那一沓沓的明信片,都承载着她走过的每一步。她常常会在深夜,给我发微信分享她一天的见闻。
她说:“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也能出来走走。你知道吗?人这一辈子,永远都在路上。别人可能会觉得,我这一生都在漂泊。可那又怎么样呢?正因为漂泊,我才能看到人的生命最原始最自然的状态。我所谓的漂泊,也不过是在踏遍万水千山,寻寻觅觅之后,找得一方角落让灵魂得以栖息。”
现代都市,钢筋水泥就真的算安定吗?一墙之隔也是咫尺天涯。
心不得安,哪里都是漂泊。
这一次,我收到了Chloé 从爱尔兰寄过来的明信片。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愿你趟过世俗浑水,仍能不沾染那一身的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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