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下洼队:探秘四大外姓背后的故事
在历史的长河中,下洼队这片土地承载着丰富的家族变迁故事。想当年,桑家势力庞大,从大郢到盱眙广袤的田地皆归桑家所有,广袤无垠,一天一夜竟走不出桑家地界。桑家的众多田地,除小部分由自家子孙耕种,大部分都租给外姓人耕作,我们桑家只负责派人骑马收租。
乾隆年间,国泰民安,经济繁荣,大郢桑氏家族人丁兴旺,分支各地。下洼原本就是桑家之地,一直交由外姓耕种,后因某种原因淡出。下洼桑家老来祖桑时延便携子从桑大郢迁居下洼,这时整个下洼仅有桑家一户。面对几百亩田地,耕作难度极大。幸运的是,桑时延之子桑永泰娶妻豆氏、王氏,育有四子二女(一个嫁给河西彭庄姓汪的,家谱没有记载,待考证;一个嫁给了芦咀姓芦的),家族得以壮大,桑家才真正在下洼扎根立足。随着时间推移,下洼逐渐又融入了四大外姓,上演了一出家族兴衰变迁的传奇故事。
一、包姓:从芦家到包家的家族延续
桑永泰对这个小女儿极为疼爱,不舍得她远嫁外地。尽管女儿嫁给了芦姓人家,但芦咀并无田产,所以她们一直居住在下洼。这里生活条件优越,又有四个哥哥可以相互照应。当年,老祖宗陪嫁女儿时,给予了十担种,而桑家荣宗、荣德、荣廷、荣清四兄弟也各出一份田,还将一面塘以及堰塘旁的一排田交由芦家耕种。芦家自此在下洼安居下来,居住位置就是在今天的包立生家,那里是芦家最早的老房子所在,跟下洼桑家老四房(四个哥哥)比邻而居。芦姓在下洼生活了上百年之久,一直子孙不旺,几代单传,到近代民国时期,芦明政只生了一个女儿芦义美,没有男丁。芦咀的芦家叔伯堂亲看到这种情况,纷纷觊觎下洼这份田产,企图争夺芦家的家业。芦义美的母亲很机智也很私心,她将自己的亲姨侄儿——年仅两三岁的吴立友抱了过来,为其改名芦义方,当作芦家的儿子抚养,打算让他名正言顺地继承芦家的家产
事与愿违。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芦义美长大成人,嫁给了包咀的包守祥,他们是包尿布做亲。按照传统习俗,他们本应前往包咀生活。但包守祥自幼家境贫寒,生活坎坷,小时候全靠几个姑姑抚养长大。据说是他家的地方太凶,风水不佳,曾一天一夜出九口棺材,包守祥因此不敢在包咀居住。于是,他们选择在下洼结婚,并在此定居生活,顺理成章继承了芦家的财产。今天的下洼北头包立生家就是他们的老宅子,原本是芦家的房子。包守祥和芦义美生有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在下洼出生长大,包姓从此就在下洼开枝散叶,发展壮大。
再说芦义方,他作为芦家的养子,在下洼这片土地上成长。从小,他便生活在下洼,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时光。养父母对他关怀备至,不仅供他读书识字,还为他操办婚事。1960 年,全国遭遇大饥荒,下洼的百姓深受其害,饿死之人超过一半,芦义方也濒临饿死的边缘。此时,在太平乡张台村担任村书记的亲哥哥吴立强,不忍心看着弟弟饿死,便将他带回了老家。毕竟村干部家还是有一些油水,不至于饿死。倘若他留在下洼,在那野菜树皮都难以果腹的困境下,几乎必死无疑。芦义方长大后,虽未继承芦家的家业,但他始终铭记芦家的养育之恩。他经常回到下洼,为养父母上坟扫墓,死后也要求回到下洼安葬,以履行养子之身份,尽养子之孝道。
二、唐姓:因土地买卖而开启的新家园
下洼唐姓源于解放前的土地买卖。桑和宽家祖上为下洼老四房中的二房,原本家境优渥,居住在如今唐道新、唐明义家所在之地。二房之地都是比较肥沃、灌溉方便的良田。然而,到了桑和宽祖父这一代,因他生性好吃懒惰,沉迷赌博、吸食大烟,致使家道中落,穷困潦倒,不得不把家里的田地房产都卖掉(仅留一点老坟滩没卖)。田地卖给谁呢,当时有好多买家,我的曾祖父桑盛海也曾准备买下他们家的地,但是考虑到自家弟兄的身份,怕到时候反悔说不清楚,就没有下手购买(后来,我们家在东芦、南芦买了田地)
与此同时,东芦的唐家正蓬勃发展,家族人口不断增多。儿子们长大成人后,住在一起矛盾频发,儿媳妇们纷纷要求分家。唐家的祖上决定买田置地,将儿子和孙子们分出去单独居住。下洼桑盛玉的妻子唐氏,正是东芦唐家的姑娘。通过这层亲戚关系,唐家委托桑盛玉买下了桑和宽祖父家的田地和房子。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唐家两兄弟来到下洼定居,开始耕种原本属于桑和宽祖上的土地。
唐家弟兄两人,其中一门生有唐道新、唐道传、唐道成三兄弟,家族越来越大;另外一门生有唐道中,唐道中又生有唐明礼、唐明义。自此,唐姓在下洼慢慢发展起来,原本在下洼北头的房子无法满足众多子女的居住。经过我们家同意(唐道传认我曾祖父桑盛海作干爷),五六十年代唐家在我们家稻场(称为下场chang)盖了新房子,将唐道传、唐道成分出去居住,唐道新留守老宅。唐道中一门,唐明义家也在新井附近盖了房子,将长子分出去居住,幼子留守老宅;唐明礼因为跟下洼所有人关系搞的很差,在下洼呆不下去,就跑到波渠居住,死后才归葬下洼。
三、豆姓:亲缘纽带下的迁徙与扎根
豆庄豆姓跟下洼桑家是老亲,当年桑家祖上桑永泰娶豆氏为妻,发展出下洼老四房。姓豆的一门原本一直居住在豆庄。后来,豆培贤一家在豆庄因为人缘不好,饱受排挤,难以立足,遂萌生迁居下洼的想法。为达成心愿,豆培贤通过姑爷包守学牵线,求助于村书记包立明与队长唐明义,期间以宴请、送礼等方式多方周旋。当时,下洼人都不同意,桑豆之争由来已久,桑和宽和桑和元等公开站出来反对。后来,迫于村干部的压力,加之桑家人因成分问题(许多人是富农,四类分子)有所顾虑,桑家人也不敢太说什么。1967年左右,豆培贤一家(除已成家的长子)迁至下洼。
豆培贤一家的落脚之处,正是我们家的柿树园。当时我们家是富农成分、四类分子,是批判的对象,面对村里的安排只能无奈接受。八十年代,他们房子跟底还幸存有我们家几棵柿树和枣树,后来都因堆放草料、长期积水或人为破坏逐渐枯死。八十年代末,豆家因弟兄众多,又在竹竿园西边盖了几间草房和瓦房,给二儿子、三儿子居住;九十年代,豆家又以极小代价购得桑和仁原有的稻场(柳条园),建起平房,给五儿子居住。豆姓算是在下洼这片土地上进一步扎了根。
四、王姓:小门小户需要互相帮助
桑和宽祖父因沉迷赌博、吸食大烟,变卖田产房产后,境况很是凄惨,无田无地无房,子女们只能各奔东西,自寻出路。桑和宽的父亲桑吉家就留在了我们家扛枪种地,寄人篱下。我的曾祖父将桑吉家视如己出,虽然是帮工的身份,但是我们家从不亏待他们,还为其娶妻生子。桑吉家的妻子陈世美,王岗人,等于是我的曾祖父带人架来的。当时我的曾祖父任保长,陈世美的哥哥陈世发因为犯事被抓坐牢,性命难保,需要拿钱拿牛才能赎出来。我的曾祖父出面将他担保出来,条件就是将他妹妹嫁给我们桑家。桑吉家娶了陈世美后,曾祖父又将我们家的三间草房子给了他们家居住,延续了桑和宽一大家人。
王岗王绵西的母亲和桑和宽母亲陈世美是亲姊妹,王绵西的妻子陈侯芝又是陈世美的侄女,他们是亲上加亲。王绵西家在王岗可能也是经常是受欺负,邻里关系搞不好,就想着搬离王岗。八十年代,桑和宽任下洼队长,借助这个关系,1984年左右,王绵西家就搬到了下洼居住。桑和宽家门户小,就弟兄一个,没有一个帮手,想着正好可以跟王绵西家联合一起,互相照应,壮大门户势力。王绵西家开始是居住在下放学生留下的老屋里(本来也是我们家的地方),小孩长大一点了又搬到后面大旱田,盖了三间大瓦房,老宅子就让给桑和银家。
2021年-2023年,下洼的村民在镇里搞的“土地增减挂”运动中,大部分房屋已拆无踪迹,只留下了豆家一户(豆如学)、包家两户(包立生、包立启)、桑家四户(桑和堂、桑和平、桑和英、桑兆庆)留守故里。
下洼队四大外姓,因各种机缘巧合在下洼落地生根。这些家族的命运与桑氏家族紧密交织,勾勒出下洼队复杂而生动的社会图景,见证着这片土地上的岁月更迭与家族兴衰。下洼队四大外姓背后的故事,犹如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影片,生动地展现了家族的利益纷争、人性的善恶美丑以及时代的沧桑巨变。这些故事,不仅成为下洼队历史记忆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更是研究乡村社会变迁的珍贵样本。
桑春庆(2025年5月26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