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系男生特别多,只是苏岳一个班的男生就有80个,随便一招呼来了二十几个,甚至比个别系所有男生都多。
田烨伟等人也不去上网了,和苏岳在饭店附近等着,直到学校快关门也没见到那三个男生带人回来,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很多人打完架撂狠话只是硬撑面子而已。
苏岳一帮人悻悻而归,虽然架没打成却有种同仇敌忾的团结感。
田烨伟等人回到宿舍关起门聊天,对于在饭店打架的事刁思腾很是不满:“今天打架,你们几个怎么不上?”
宿舍老四反问:“我们不是上了嘛。”
刁思腾拍着桌子强调:“伟哥是说你们怎么不直接揍那仨孩子?”
宿舍老四笑着脱鞋往上铺爬:“我们又不和苏岳一起玩,都没交情为什么要帮他打架,就你俩憨乎乎的直接冲上去干。”
这话说得不夸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岳宿舍和田烨伟宿舍完全两种人,苏岳宿舍喜欢交际,不是参加社团就是学生会班干部,而田烨伟宿舍贪玩,不是游戏就是打牌,再加上班级人数众多,彼此没说过几句话的大有人在。
田烨伟听这话感到被冒犯:“怎么说都是一个班的,那也不能看着他挨揍呀!”
宿舍老大收拾纸箱子上的扑克牌:“我们不是也上去拉架了嘛,要不是我把那个胖子从后面抱住,苏岳还得挨揍。”
“是,你们厉害,你们这些人啊。”刁思腾摇头叹气,拿起洗脸盆坏笑着撞田烨伟,“走,一块洗澡去?”
“哎,我肥皂呢?”
“我带了,这次你捡。”刁思腾贱兮兮的挤眉弄眼。
“捡你妹啊,滚滚滚。”田烨伟说着把刁思腾推出去,刁思腾在门口用兰花指捏着毛巾用上海话说:“来(lei)呀(ya),来呀!”
大学毕业前必不可少的项目就是吃散伙饭,宿舍要吃,玩的好的要吃,当然班级同学也要吃,由于田烨伟学校附近都是开在村庄里的小饭店,所以他们的散伙饭安排在市区的大酒店里。
由于来回不方便,散伙饭安排在中午,这就导致田烨伟宿舍空出一上午时间不知干什么,宿舍老大提议毕业前在校园内好好看一看,拍拍照留个纪念什么的,没想到其他人的热情不高。
“看什么看,屁大点的学校看了四年还没看够。”严浩脸上写着八百个不愿意。
他们学校占地才八百多亩,还没一些高中面积大,再逛一遍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稀奇的,田烨伟跳出来说,“就是,毕个业而已,搞得这么多愁善感有必要嘛,走,上网去。”
宿舍老四也站到田烨伟这边:“行啊,正好昨天晚上没去成,现在去吧。”
一说上网最来劲的是刁思腾:“走走走。”
学期末所有课都停了,大家没事都往网吧跑,田烨伟等人来到网吧已经爆满,等了一小时六个人才分别找到机器坐下。
宿舍老二是学霸,只会玩《跑跑卡丁车》,其他人一起玩《守卫剑阁》。
游戏失败几次后终于进入正轨,田烨伟等人正玩的起劲,宿舍老大突然跑过来招呼他们下机。
原来班里散伙饭定在12点半,现在已经11点半,再不下机就来不及,几个人只能扫兴的退出游戏去坐公交车。
等赶到酒店,其他宿舍的人都占好位置,他们只能分开坐,田烨伟刁思腾和其他宿舍坐在一桌。
散伙饭开始后班干部把辅导员请过来,辅导员是个快60岁的老教师,是这一届三个班的辅导员,讲完话后没多待就赶往下一个厅。
辅导员走后班长慷慨发言,带着大家喝一杯,接着其它班干部、学生会这帮社团活跃份子开始挨桌敬酒,其中就包括苏岳。
苏岳酒量不行但是爱出风头,人越多越爱表现,他拿着酒瓶挨桌和同学喝,嘻嘻哈哈不时传来一阵叫好声。
而田烨伟正好相反,自顾自的闷头吃菜,别人来敬酒就象征性的抿一口。
他不是不能喝,而是觉得和这些同学不是一类人。
苏岳敬了几桌打着酒嗝来到田烨伟这桌,看到他和刁思腾后很开心:“哎吆,在这呢,我找了好几桌没见到你俩。”
“找我俩干嘛?”刁思腾侧身让苏岳站到桌边。
“喝酒啊!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一个,感谢大家在我做卫生委员时候的支持,也祝大家找到好工作,前程似锦哈。”苏岳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完后轻呕了一下。
“我单独和腾哥喝一个。”苏岳又把杯子倒满,“咱俩宿舍住得远,之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从今天起,你和伟哥就是我苏岳最好的兄弟,来,我干了你随意。”
刁思腾是个爽快人,在喝酒上绝不占别人便宜:“我也不说什么了,干了,都在酒里”
苏岳又倒满一杯对田烨伟说:“这杯我敬伟哥,知道伟哥喜欢玩游戏,是咱班游戏的领军人物,我游戏虽然玩的菜,但还是希望以后能坐在一起开黑啊。”
“可以,我和刁儿随叫随到。”
“那我干了,你随意。”
田烨伟看出苏岳喝撑了,按住他胳膊:“不用,咱俩不用通过喝酒证明什么,都随意。”
苏岳一听颇为感动,二话不说把酒干掉。
散伙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完全没有要散场的迹象,有些宿舍的人喝的呕吐不止,动情处抱头痛哭,很多人因此红了眼睛。
而田烨伟跟局外人一样,靠在椅子上东瞅西看小声嘀咕:“什么时候能走啊?”
刁思腾侧头小声的回道:“不知道啊,也没见有人走。”
“咱喊严浩去上网吧?”
“行啊,你问问他走吗。”
田烨伟弓着腰跑过去,不一会回来说严浩不走,两人上完洗手间走出酒店。
两人在路边等公交车,刁思腾无聊的问:“严浩怎么不走?”
田烨伟不愿多说:“他喝哭了。”
“哭了?不像他风格啊!”
“你小屁孩不懂。”
刁思腾不服上前欲动手:“你老五我老六,你也就比我大一点而已?”
田烨伟从容淡定的反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哭吗?”
“因为毕业呗。”
“不懂了吧!严浩以前上网从来不超三小时,更没通过宵,现在怎么突然跟咱俩连通九天宵?你想想看。”
“他毕业去部队,又不用担心工作的事,不通宵干嘛。”
田烨伟自信的摇摇头:“不是,严浩和我们通宵前是不是去了趟他女朋友那?回来后你见他和女朋友打过电话吗?”
刁思腾如梦初醒:“噢——他谈了六年的对象分手了?”
田烨伟指着刁思腾嘱咐:“他应该谁都没说,别到处传哈。”
“知道,还用你提醒?”刁思腾扶着站牌感叹,“人家散伙饭都哭的稀里哗啦,你一滴眼泪不掉居然还拉我去上网,真畜生!”
“你不畜生你哭呀,来来,现在哭。”
刁思腾躬身垂下双手做出举杯动作,“呜呜呜,田烨伟你死的好惨啊,柠檬网吧你冲那么多钱没用完,怎么就死了呢,要不把卡给我吧,我会善待他的。”
刁思腾的动作是山东葬礼吊唁逝者的动作,田烨伟一看立马明白。
“我他妈给你?”田烨伟抱住刁思腾用膝盖顶他屁股,“给狗都不给你。”
公交车呲的一声停在他们面前,两人打闹着上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