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人把能说会道,善于聊天吹牛的人叫“大谝”,我从来没有觉得谝闲传还需要什么学问,甚至于从内心很抵制爱“谝”的人,觉得他们说得话都是“假,大,空”。然而这几天,我家的“大谝”颠覆了我的想法。
最近一直在看贾平凹的《古炉》这本书,从最起先的人物错综复杂看不进去,到后面的津津有味,手不释卷,看得我和小说中的人物合二为一,梦中都是“狗尿苔”一脸的委屈和总也长不高的五短身材。
昨天晚上终于看完了,心里觉得有千万种想法,很想和人诉说一下看后的心得,看了看躺沙发上玩手机的老公,不免叹了一口气,他除了会刷“头条”,哪里懂我看过的书的精髓?
但身边再无人可聊天,我又忍不住的想谈谈贾平凹,好吧,合上书卷,让我讲给他来听!
“我终于看完了,这本小说写得太好了!”
“谁写的?”
“贾平凹。”
“写的啥内容?”
“一个古老的村子,经历了文革中的动荡,两派之间的斗争。”
“奥!写文革的呀!那一定很有意思,我们这代人在文革时期才刚出生或者没有出生呢!这样的书值得一读。”
“是啊!我读了以后感触很深,你说贾平凹真的是一代大师,他怎么可以把一个村子那么多人物写得如此惟妙惟肖,让人感觉自己就生活在那里,天天和那些人见面着。”
以下是我家“大谝”的言论。
“说起贾平凹,我真的很佩服他,他不亏为一个“鬼才”,他的作品带有灵气,他所反映出的社会底层的人物之艰辛,和心灵上的追求与渴望,通过一件件小事,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眼神的描绘,一段段风景,都给人于身临其境的感受,他的作品区别于陈忠实,又高于陈忠实,我欣赏他的鬼魅,因为他的鬼魅是很接地气,他没有那种社会主义的腔调,你看他的作品,就好像和一个邻家老婆在聊天,而他对自然风光的描绘,从贫瘠之地能看出人性中的善和恶,能看到最根本的东西。比如说《白夜》,还有《高兴》,市井的小人物,就像你我,就像隔壁对门的某个人。这样的作品,才会引人入胜,才会吸引更多读者。”
我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谝,问他,你刚才说的书,你都看过吗?你这就是胡吹的吧?
“什么叫窥一斑而见全豹?什么叫代表作?书不一定非得每本都读过,但是可以了解吧,就像《红楼梦》,读过的千人,有千种感想,儒家见儒,道家见道,女人们从红楼中看儿女情长,男人们看的却是官场风云,看书,要看作家的笔触,更在于自己的体会呢!”
我听了大谝的一番言论,居然觉得他的观点也似乎没有什么错误,像这样一个整天拿着手机刷头条的不学无术的家伙,能这样的侃侃而谈,我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是个“大谝”!
“大谝”接过我的书开始翻看,十几分钟后又不由自主地拿起来手机。隔天回娘家,老妈和“大谝”聊天,我和女儿在包饺子,老妈给“大谝”诉说她最近心神不宁,觉得自己心思过于细腻,想问题太复杂,且听我家“大谝”的言论。
“妈,你听我说,我这几天正在看的书中,有一位善人,专门给人说病,病是怎么得的?大部分都是心病引起,善人说,人来到世上,人有三性,一是天性,二是秉性,三是习性,天性纯善无恶,秉性纯恶无善,习性可恶可善。所以,你大不必纠结你的心理,你放开心胸生活,不要过多的谴责自己,才能活得不累。”
这一番话,当时听得我目瞪口呆,我看了《古炉》,却没有精确的记住当中的某些句子,而他草草翻了几页,就能“现炒现卖”的给老妈“说病”了,我不得不认为,做一个“大谝”,不单单需要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还得有丰富的五花八门的知识,更重要的,是一个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