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落叶

小城的春一点都不扭捏,仿佛一夜之间的事情。公园里草木的绿都冒出来。午间的阳光,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青年,蹿着憨劲,展开全部的热情,让你连婉拒的借口都没有。

公园有片樱花林,掩着花苞的樱花树清爽得很,行距之间的树荫轮廓分明,像小画家的素描,干净又稚嫩,而樱花林中的草坪却是丰满的,软绵绵的,躺在上面看无涯的晴空,很享受。

几片叶子从高处飘飘然,风想必也是从高处来的,动静不大,却足以说服服去年残留在树上的叶子离开枝头。

那应该是老杨树的叶子

其中一片没飘忽几个波形就落在草地上了,还好,没砸出声响,不怎么疼。

中途的几片好像是在相互告别,他们忽忽悠悠,沉下来一点,有努力上扬一些,循环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各自落在了不同的位置,有的叶子背面落地,有的叶子背朝着天。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泛着滑稽的光。没有人体恤他们的悲伤,更没有人为她们举行一场华丽的葬礼。更不说有人为他们唱赞美诗。

最远的一片飞到另一片林子中去了,我没有跟踪他到尽头,我不想目睹他最终的命运会在哪里完结。

那些叶子,想折断翅膀的鸟儿,努力地想要飞翔,他们飞呀飞呀,却怎么也飞不高。莫非,它们也像鸟儿儿一样,想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不,这些意象是歌手们唱的,唱给折翅的爱情,唱给孤单的爱情,唱给寂寞的爱情。春天是花朵的爱情,花朵是绿叶的爱情,那么,谁是落叶的爱情呢?

远在天堂的阿桑唱过一首叫做《叶子》的歌。她说,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现在回想,阿桑那个时候唱的是戏里别人的爱情,却在暗示自己悲伤的命运。如今,听她的所有歌,都是悲情的,殇情的,仿佛在唱着自己预知的命运和爱情。

在生命和事业之间取舍,我选择生命。在爱情和事业之间取舍,我选择爱情。在生命和爱情之间取舍,我选择生命。看,生命是如此宝贵,连叶子都知晓生命的意义,连飘落,都将过程呈现的如此完美。即便忧伤,却不悲戚。即便卑微,却不卑贱。

落叶的命运是风决定的,风的心情好,会将她安置到一个比较好的地方。比如,有泥土的地方,葬在泥土里,化成泥,为大地做最后的一丝奉献。风若慈悲,会将他归根,依然化泥,为母体提供养分,虽然原形不再来,毕竟还没有离开故乡,生命得到了递延,灵魂还在一起。

谁也无法更迭。那些叶子,秋天顽强的留在枝头,等到春天出现新的能芽才肯离开,仿佛人间的接力赛。很多人吟诵过悲秋,吟诵过秋天的落叶,我却怜天的了落叶。

春天的落叶想慈母一样,老了,新的生命有希望了,尽管有万千的不舍,然,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

春天是赋予人间希望的。我们不该为春天的落叶而过度悲悯,应该将他视作一种向上的、宽厚的力量,驱使我们追随光明,忠诚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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